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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已经没有了阳光，所以才会被黑暗反噬
别人的家事，辛清灵自然不好评价什么，但是为了孩子，总免不得觉得忧心：“季家那样的情况，把笑笑接回去也不好。也难怪笑笑怕生，总是不爱说话，那样的家庭氛围，太恐怖了。”
霍启睿不太想讨论季文柏，搂着她的腰靠在床头上。
“要不我们给孩子请个家教老师吧。六月份两个孩子都该去幼儿园了，他们现在的状况，我不太放心让他们上学。”
有一种说法是，男孩子5岁再上学，会对其智力发展比较好，霍家对孩子去不去幼儿园这件事向来是不强求的态度，幼儿园不过是早教，以霍家的身份，多高级的早教老师都能请到家里来教，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老太太甚至主张，不用上什么幼儿园，到时候直接上小学就好。老人家都想要孩子陪在身边多玩几年，而霍锦礼又是个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他们索性就不勉强了。
可是辛清灵觉得，三岁定八十，霍锦礼之所以性格越来越孤僻，跟霍家这种纵容的态度有一定联系。还是要去幼儿园多交朋友，多跟外人交流的，这样才有利于孩子身心发展。而季欣笑因为种种原因，也没有上幼儿园。
辛清灵觉得，幼儿园真的可以安排一下。
“家教老师请过，不过……”霍启睿顿了顿，没继续说。
“那是以前，有我在，孩子一定会听话的。”辛清灵自信地仰起头，“谁叫他们个个都那么爱我呢。”
霍启睿笑了，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撑着床垫，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岂不是要辛苦死我们家辛医生呢？又要治病救人，又要照顾我们几个病人，还要分心操持孩子的学习问题。”
她皱眉，故作苦恼：“没办法，能者多劳嘛，谁叫你们没我厉害呢。”
“是啊，这么辛苦又这么厉害的辛医生，老公该给你什么奖励呢？”他渐渐压下，气息呵在她的耳蜗里。
“霍先生那么有钱，钻石戒指项链包包化妆品衣服什么的随便给我送一车不就好了。”她笑嘻嘻地躲开。
“我觉得不行，”某人的声线越发暧昧，“那些个外在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老公的疼爱呢。网上不是都说，男人的疼爱，才是女人最好的护肤品吗？宝贝，我觉得你最近皮肤憔悴了，要不我们……”
“别别别，你这个流氓，仔细你的伤口又要裂开！克制点！”
他喉结滚动，声音暗哑，“宠妻，怎么能克制呢？”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再乱来。”
辛清灵娇笑着推开他，小兔子般往浴室跑：“我洗澡去了，不理你。”
说着，朝他吐吐舌头，满脸的娇憨。
霍启睿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阔步走去。
“真巧，我也要洗澡了。”
……
跟甘爱约的时间，是午饭时间。
辛清灵姗姗来迟，因为走得太急，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她们约的地点是医院不远处的咖啡店，很适合聊天谈心的地方，进了门，她找到甘爱的位置之后，脱下大衣放到座椅后面。
“不好意思啊，临时接了个病人，我迟到了。”
甘爱早已拿好纸笔和录音笔，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医生嘛，能理解。你能抽出自己的休息时间答应给我做采访，我已经很荣幸了。”
倒不是辛清灵不想选更宽裕的时间，可是医生这一行，尤其是急救科医生，根本没什么宽裕的时间，就连休假都会比别的科室少。
甘爱将已经点好的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知道你还没吃饭，自作主张帮你点了些吃的。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聊。”
辛清灵的午休休息时间是两个小时，这对于一顿饭来说当然是足够的，但对于采访来说，时间未免显得拥挤了点。她知道甘爱一定是准备了不少问题要问她的，所以没矫情，拿了勺子直接开吃。
果然，甘爱的第一个问题，就足够辛辣。
“辛女士，您在爆炸案里被戴承天作为人质跟警方展开对峙，这对您来说，是公众所知的第二次被戴承天挟持了，您心里对他恨吗？”
因为是正式开始采访了，甘爱的称呼和用词开始正式起来。
辛清灵早做好心理准备的，闻言，坦诚地点头：“恨。但……不仅仅是恨。”
这次的采访，跟上次不太一样。
上一次，甘爱只问了些大众比较关心的话题，例如戴承天将她绑架去南亚的具体事件是怎样的。但是这一次，甘爱的问题里，十个有八个是在问辛清灵的内心感受。所以两个小时的访谈下来，两个人都显得有些累，精神疲惫，可心灵却通透。
甘爱记录得很详细，问得也很慢，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
“辛女士，这个问题，您可以保留回答，我会考虑是否写到报道里。”
“您说。”
“在您数次跟戴承天的交集中，您所能感受到他濒临爆发的精神状态，您认为，作为一个医生，同时作为一个受害者，他那些过激的反应和言行，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对过往不幸生活累积的痛苦，还是他内心在爱与恨之间的矛盾？”
这问题实在太奇怪，也太刁钻，辛清灵足足愣了一分钟，还是没想好怎么回答。
就在甘爱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听见她说：“都不是。是他所选择的路已经没有了阳光，所以才会被黑暗反噬。”
甘爱怔了。半会，笑着点了点头。
采访完成，辛清灵急冲冲地回去上班了，甘爱整理着刚才的那些笔记，忽然间多愁善感起来。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容易多愁善感说明心态上渐渐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晃神，将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竟然不小心撞了一辆正在倒行的奔驰。
“哇塞，小姐，你是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我打灯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没注意到。”甘爱赶紧下车，从包里掏出名片，“我的错，这是我的名片，赔偿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