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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归生气，第二天，詹若深到底还是任劳任怨地去安排人手查霍枭交代下来的事情了。
“我也知道不好查，我动动手就能查出来的事情还找你吗？”
“妈的别嚎了，我寻思过了，既然没什么把握，我们就按部就班地一点点来。最先从肖老爷子打电话前几天的日常作息开始查起。”
“多花点钱不要紧，重点是把信息问出来。”
……
上面的动动嘴，下面的就得跑断腿。詹若深挂掉电话，感慨了一声。虽然霍枭在自己上面压着呢，但好歹自己还不是食物链最底层，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没有突破点，就只好事无巨细地一点点慢慢摸索，这样花费的时间精力，可都不是小数目。好在他手底下人多，有的是人负责这种私底下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这次的事情，没等多长时间，还真让他查出来点东西。
“喏，看看吧，你丧心病狂大半夜不睡觉让我查的东西。”
一拿到材料，詹若深就带着东西找到霍枭。
虽然递给霍枭的是一个文件夹，但里面其实只有薄薄的一层纸。
霍枭一目十行，几秒钟就看完了纸上的全部内容。
他抬起头看着詹若深，没说话。
被霍枭这么看着，詹若深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这么看我。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这些，都是运气好了。”
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根本没有多少信息。只从肖家一个打扫的下人那里得知，在肖老爷子打电话给霍叶的前一天，他在书房里接到一个电话。
这个下人之所以留心到这点，主要是他刚好路过的时候，正听见肖老爷子不耐烦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这么装神弄鬼的，我能相信你说得话吗？”
肖老爷子书房的电话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会响几次，几乎就是个摆设。有人打电话进来，已经是件很特别的事情了，更别提他隐隐约约听到的这句话。
肖老爷子分明不认识对方，一开始也呵斥了对方两句，后来却慢慢地不说话了。仿佛对面的人真的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紧接着，肖老爷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很长时间，直到傍晚才从书房里出来。
“我们找到的这个人，毕竟只是个下人。只能知道这么点事情，不过现在大概可以知道，确实是有人在后面捣鬼。”
詹若深的手在自己下巴上摩挲了一下，“我怀疑，就是这个打电话的人，跟肖老爷子说了什么。因为，我们的人报上来说就是在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的同时，有人去查了夫人和孟羽的关系。”
如果这个推断是真的，那么他们至少可以肯定，有人在刻意针对温凉。
詹若深边说，边留心着霍枭的表情。奈何霍枭一贯波澜不起，他实在看不出什么。只好自己开口，“我总感觉，这人是冲着夫人来的，这段时间，最好还是尽量让她少出门。”
霍枭依旧沉默着，但周身的气场明显变得凝重了一些。
他把温凉娶回来，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她面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知道有人在针对她，却无从下手。甚至为了保障安全，还要限制温凉出门。
“你也被太担心。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总能抓住他的。”
詹若深安慰霍枭。
“肖家那边还是盯着，温凉的安全，我会负责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肖家那边，安排的都是熟手，一有消息就会报上来。”
虽然他们运气好，花费不长时间就查出了点东西。但到底信息太模糊了，用处并不大。詹若深很能理解霍枭的心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转身离开。
而这个时候，温凉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可能不能随便在外面跑了。还没心没肺地计划着怎么把孟羽约出来，再旁敲侧击一下呢。
还没等她找好理由，孟羽却先一步打来了电话。
“凉凉……”
如果仔细听，孟羽的声音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听起来似乎有种莫名地坚决。
“我想……还是摆脱你，帮我查一下肖尧吧。”
虽然孟羽的声音有些低，显然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了一番思考的。但温凉还是心里一松。孟羽同意自己调查肖尧，其实就是还没有真的被爱情冲昏头脑。
不然，她就是拼着肖尧有任何前科都不在乎，非要嫁入肖家，谁还能真的做什么呢？
“好，我立刻就去帮你查。”
孟羽的要求正中温凉下怀，她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
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放下手机，孟羽抓住旁边的抱枕塞到自己怀里。
直到现在，她都还是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
但是……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正好这么巧，孟羽满怀心事的时候，梦到了刚进大学时候的事情。
梦里回到刚上大学那会，温凉并没有把自己是大小姐的身份说出来。并且，她一向情商高，平常的生活中，也完全不摆架子，甚至很少流露出自己很有钱这样的迹象。大家相处得很开心，谁都没想到温凉竟会是个世家大小姐。
等到某一次自己因为打抱不平，惹到了几个年级里嚣张得不得了的大小姐，被人家找上门来，温凉才第一次表明自己的身份。
梦里的事情显得很不真切，但孟羽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几个大小姐明显不是好惹的，吵架也不走寻常路子。上来就提出了很无理取闹的道歉要求，还威胁孟羽，如果不让她们心情高兴了，就找人去找她父母的麻烦。
孟羽虽然没有身份显赫，但到底活到快二十岁都是顺风顺水，一听别人拿自己父母威胁，简直眼睛都要气红了。
几个大小姐却仿佛很喜欢她这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就是欺负你呀，怎么办呢，谁让你穷呢……”
“就是，你这样的人，在我们面前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为什么就不能认清现实老老实实地讨我们开心呢。”
“哎呀呀，眼睛都气红了。我好害怕啊，不过没关系，你要是还敢做些什么，我们会十倍百倍报复在你爸妈身上的呢，你可要想清楚哦……”
刚走进大学校门没多久的孟羽，简直不能想象为什么都是同龄的女生，这些人却能如此恶毒和狠心。一口一个报复她父母，仿佛能够肆意破坏别人的生活，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样。
可是，她再气得发狂，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这几个大小姐一身上下的名牌，一身行头加起来只怕都得有十万块。自己确实是得罪不起。
温凉就是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的。
“你们的意思是，谁有钱谁牛逼？”
她嘴角还挂着微笑，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再加上温凉的长相本来就偏向可爱，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那几个大小姐谁都没有吧她放在眼里。
“总算来了个明白人。”
“怎么，想代你朋友道歉。我们很大方的，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凉凉……”
记得那时候自己上前紧紧地拽住温凉的胳膊，生怕她为了自己把这帮大小姐也得罪了。
手却被轻轻地握住。
“谁有钱谁牛逼这种规矩，我一直也是喜欢的。既然大家信条都一样，那事情就好解决多了。你们滚吧，三秒钟之内消失在我面前，我不追究你们。”
几个白富美都怔住了几秒。然后不可遏制地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我去不是碰上个疯子吧。真要是疯子本小姐还是要离得远一点。拿玉石撞石头可不划算。”
温凉抿嘴微笑。
“你姓李吧？我记得半个月前你叔父为了参加我父亲的生日宴会，还在京城闹了不小的笑话，怎么，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还有你。你家还不如李家呢吧。啧啧……做跟班也挺正常的，但你做跟班都挑不到好的主子跟，也可以预见家里的情况了。”
温凉指名道姓地把态度最嚣张的两个从头到尾嫌弃了一遍。却真的成功地让那两个人不敢动作了。
对方把自己摸得这么清楚，看起来不想空口白话随便忽悠的。这次不会真是踢到铁板了吧。
“行了，别搁这杵着了，妨不妨碍交通。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晚上等着挨骂。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不信。”
几个白富美面面相觑，她们敢在孟羽勉强嚣张，也是已经查清楚孟羽背景才来的。现在碰到摸不清底细、却言之凿凿的温凉，就有些犹豫了。最后，还是领头的那个李姓姑娘做了决定。
“我们先走。”
自己当时是怎样目瞪口呆的呢？
就这么蜷缩在沙发上回忆往事，孟羽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时不时地轻笑出声。当时的温凉，扮猪吃老虎这招用得可真顺手啊。
想到在自己面前嚣张不已的白富美被温凉几句话就赶走了。孟羽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一些。
后来才知道，温凉一状告到了家里，温爸爸当天晚上就打电话去跟那几家人家谈子女的教育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