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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灵恨杜一，这是不需要考虑的，他欺骗女灵，还封印她，让她到现在都被天下所恐惧，打上恶魔一样的标签。
灵气瞬间渗透进去，疯狂的撕咬，吞噬杜一的神念，我之前猜错了，这不是杜一的主魂，只是他的一魄。
但是却融合了他大部分的神念，所以可以思考，可以算计，甚至可以伪装。
我一直小心盯着，手心里全都是汗，差点连符咒都弄湿了，一会儿蹭一蹭。
也没法跟灵气沟通，我实在不知道，她是打不过，还是存心在报复，一点点蚕食杜一的神念，却不一下弄死他。
“啊啊啊啊……”杜一根本发不出声音，痛苦的喊叫却直接敲击我的脑袋，恨不得毁灭一切。
鼻血都淌下来了，地下的阴气，又开始涌动。
我以为他会恐惧，会后悔，会无颜以对，总之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是会低了一筹的。
却没想到，再见到灵气的一瞬，他的愤怒直接到达了顶点，比女灵恨他，更要强烈的恨女灵。
他直接撕下一块肉，把里面的灵气困住，捏爆，阴气趁机钻进去，开始缓慢恢复。
“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
“我对你那么好，教你做人，赐你名字，你不应该回报我吗？”
“你宁可把灵气交给这个小白脸，转世的废物，也不肯给我，你该死……”
“被封印还不知道忏悔，还想对付我，偷我的阴气，大逆不道……”
他疯狂的咒骂着女灵，不是故意把自己抬的很高，也不是为了骗谁，博取同情，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在他心里，是女灵对不起他，天理难容。
我张大了嘴巴，简直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私凉薄的人，永远不会反省。
他好像忘了，女灵是集天地灵气而生，跟他没半毛钱关系，是他别有用心的接近，又想利用。
才会害的女灵伤心，从头到尾，他就没付出过真感情，反倒是女灵，曾经把他当成父亲。
不给他永生，也是为了他好，而且他不知道，女灵早就决定，如果他真的非要不可，就成全他。
可惜，我说了，他却不相信。
“你想让我后悔？休想。”神念的意思，就是杜一的想法，他当初实力不行，现在把女灵害到无法出来。
自以为已经占据了上风，“我可以自己拿，用不着她给。”
他现在想要的是全部，已经不是一点点，更不是只要永生就够了。
我敢肯定，在我算计他的时候，他是不知情的，可是短暂的愤怒惊慌之后，他竟然忍着痛苦，冒险把灵气困在里面。
“咔咔咔……”神念不断被碾碎，在重组，再碾碎，再重组。
现在这个级别的战斗，已经不是我能插手的了，我赶紧祭起法阵，屏蔽阴气。
杜一神念的恢复速度，果然开始减弱，可灵气也已经消耗了很多。
“你想坐收渔人之利？别妄想了。”杜一神念不屑的嘲讽我，“就算我失败了，也会把灵气消耗掉，困死，女灵出不来，这些阴气会第一时间，攻击你。
把你撕成碎片，我只是一魄，没了也就没了，神念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不能恢复，熬死了你们，这世上还有谁能阻挡我。”
他原来打得这个主意，猖狂的大笑。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说的没错，我把他当成敌人对待，但其实他什么都不是，一缕神念，就跟杜一的一张符咒，一把剑，差不多。
再重要，也不是不能替换，哪怕他死了，只要阴气不完全消灭，封印就不会破。
而我和女灵，就都出不去。
“草，这个老混蛋。”我是真愤怒了，直接坐在地上，把双手手心都割开，让血滴在地上，引阴气上来。
“你疯了，你想吞噬这些阴气？不可能，你是活人，你做不到。”杜一神念愤怒的想扑过来。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我在抢他的口粮，可惜灵气再次沸腾，把他死死钉在原地。
“那就……试试吧。”我冷的哆嗦，想放几句有逼格的话都做不到。
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想办法先出去，他被灵气缠着，这些阴气还拦不住我。
虽然想破坏法阵，是没机会了，但至少不用死在这里，只要人活着，办法和机会总是有的。
但我脑袋就是抽了，我就是要赌，可以把这些阴气都炼化了。
大概灵气在体内待得久了，我甚至有时能感受到，女灵的孤单，难过，愤恨。
杜一是吧？
就算杀不死你，也得弄死他的执念分身，把阴气一个一个吸收了，让他看得到，吃不到，也尝尝什么叫绝望。
杜一果然厉害，这还只是他的执念，一魄而已，都能在跟灵气缠斗的同时，操控阴气。
争夺不过去，干脆引导着阴气，全都疯狂的往我身体里冲。
我双腿都已经结冰，想动一下都做不到，血管全都处于停滞状态，我根本不敢停下血符。
硬生生逼着双手心的血，更汹涌的流淌，眼前一阵阵恍惚，在这么下去，我恐怕得先血尽而亡。
但我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了，现在走，就等于直接暴露后背，阴气直接就能要我的命。
当然，我也没打算逃，都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拼吧，我不断催促血符，跟杜一神念抢夺，对阴气的控制权。
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再强一点，不顾一切的压上去。”
这不是我的想法，我心一颤，是灵气，这是灵气在主动跟我配合，不过我再想沟通的时候，就被阻隔了。
我偷偷把眼睛睁开条缝，杜一的神念没有任何异常，好像根本没发现一样。
这不对劲儿啊，该不会我中计了？其实那些信息，不是灵气传给我的，而是他通过阴气，渗入到我脑袋里的？
这的确可以做到。
我这就进退两难了，如果是灵气沟通的，那她显然已经力尽，要是我不配合，她就该落败了。
可如果是杜一的阴谋，而我没有识破，把阴气全都强行吸到身体里，哪怕我燃烧精元，最多也就支撑半分钟。
在这时间内，灵气无法压下杜一，彻底消灭他，我就变成冰棍，成为阴气的一部分了。
两种后果，都可怕到无法承受，都没有第二次机会，我实在不敢赌。
小心的眯着眼睛，想从杜一脸上看出点不同来，可是这货就是只老狐狸，哪怕露出点什么，我也不敢相信。
“草草草……”谁说这世上最痛苦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明明是哀莫大于心不死。
要是没机会，就跟我之前一样，没什么可说的，拼了，横竖一条命，到了地府，跟女灵也有交代。
之后该打打该骂骂，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现在呢？
我一旦选错，哪怕女灵不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猪脑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阴气突然停滞了，我拼命催发鲜血，还是感知不到一点，赶紧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阴气都汇聚到杜一神念那边。
灵气同一时间消失，不是完全没有了的那种，但是微弱的让我感觉不到。
“女灵。”我手贴在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符，这时候我根本顾不上自己了，全都是在帮她。
画的都是高级符，平时一个都很难，没想到这么着急的时候，竟然全都画成了。
高级符到底不一般，竟然让空气凝结了一瞬，阴气不进不退，灵气趁机溢出来一丝。
脑袋里再次响起那个声音，“压上去，不顾一切的压上去。”比之前更急切。
“吼……”我一掌拍在心口，刚凝固的伤口瞬间撕开，心头血，哪怕是完全不懂行的二茬子，也能用来镇住一半的鬼魂。
我指天为咒，“天地无极，玄心正法，引……”
这回阴气彻底脱离杜一神念的控制，一股脑的压倒我身上，我眼睛，鼻子，耳朵，全都在淌血。
“哈哈。”杜一神念却疯狂的大笑，趁机显形，站了起来，“你是有点能耐，可惜太蠢了，这里是我苦心布置的法阵，你真以为操纵的了这么阴气？”
他得意的控制不住，身上哪还有半点衰弱的架势，手轻轻一招，一团白光，就溢出手心。
是灵气，女灵的灵气，要散不散的，已经不能再做任何事了。
“怎么样？很恨吧？可你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你没想到吧，这些阴气，就是压制住法阵的，你都吸走了，她还怎么破阵？
放心，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尸体炼化，连你的灵魂一起，重新吸收，哈哈……”
“你很高兴。”我刚一张嘴，就喷出口血，这些阴气真是无孔不入。
我干脆坐在地上，不跟他们硬扛。
杜一神念点头，“当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装成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没人能来救你了。”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你知不知道，通常这句话说完，就该死了。”
他脸色顿时黑了，小心的感应了下，才不满的瞪着我，“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咱们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