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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总不能以自己的判断，去影响霍斯。
他是西方人，而且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玄门的人，也没研究过这些，但是架不住他活得久啊。
还跟杜一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三年啊，哪怕杜一再聪明，再会隐藏，总也得露出点破绽来吧？
霍斯没吭声，又坐下来，展开画，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临摹的，技术也一般，我不敢肯定，不过如果像你说的，这话会变化，而且，还出现杜嫣被砍死，抓着人的脚喊救命。
甚至能够看见地狱的恐怖，那就是亡灵书，没错了。”
“传说中地狱最底层的亡灵书？”轩辕辰显然也知道。
我倒是一点没停过，不过地狱最底层，我已经去过了，那里的确被杜家祸害的够呛，如果说从里面拿走了亡灵书，也有可能。
看我不懂，轩辕辰主动解释，亡灵书是来自地狱最底层的法宝，据说里面有大恐怖，连杀人无数的厉鬼，只要看一眼，都会立刻崩溃。
“而且这里面的恐怖，是会变化的，可以编造任何梦境进去，就说是梦境吧，总之能把人拉进画里世界，遭遇什么恐惧，全都是事先构建好的。
而且根本没有解脱的可能，因为画里的世界，是千年万年都不会变的。”
言下之意，就连死，都没用。
霍斯点头，这些他也是听杜一提过的，后来还特意找过相关资料，的确是这样。
而且亡灵书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定位，寻找一切空间，然后……覆盖它。
或者让少部分的人，插入进去，源源不断的摧毁那个世界。
“你们也得罪他了？所以被他送进来，打算一起毁灭？”霍斯已经看出来了，我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和轩辕辰都懒得理他，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现在事情就很紧迫了。
显然，杜一已经要对这个世界出手了，可什么时候，什么形式，我们却一无所知。
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会自己过来，我们就算想拼命，都找不到人，这种感觉就太憋屈了。
“你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出来吧。”轩辕辰看着霍斯，冷笑着说道。
我猛然醒悟，对啊，杜一筹备了这么久，但他要算计的可不少，霍斯也活了这么久，他可是一门心思的就想着报仇呢。
哪怕开局的时候不利，我就不信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连半点办法都没有，还抱着杜一能幡然醒悟的念头，做着春秋大梦。
“你们猜的没错，我已经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过来。”霍斯倒是不隐瞒。
“什么方式？”
“什么时候？”
我和轩辕辰同时问道，这真不是我们沉不住气，讲真，只要能活着，没人愿意死。
尤其是死在杜一手里，那就太憋屈了，之前我也跟他间接斗了几次，虽然惊险，总算是都赢了。
还拿了他两魂两魄，用霍斯之前开玩笑的话来说，截胡的锅满盆满，估计杜一现在最恨的都不是霍斯，而是我了。
但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决，这还是第一次，哪怕他不会亲自出现，但终究是布置了几百年，而且就在位面的那边。
我搓了搓手，真有点跃跃欲试了，这次没有女灵帮忙，我可不能丢脸，再则，我一直不敢想，女灵为什么还没出现，还不毁了那幅画。
千万别是也遇到麻烦了，都破坏了这么多，杜一要是还不知道女灵出来了，还不知道她在哪儿，那就真的白混了。
所以我必须尽快出去，尽快见到女灵才能放心，她是在千年前就被杜一封印了，对他的了解，肯定还停留在那个时候。
可他现在续命的方法已经改变了，说不定死穴都已经变了。
看我们着急了，霍斯也不卖关子，一字一顿的强调，“他把契机，定在了红衣大主教过来的时候，至于时间，我一直在关注，就在今天白天，我的人已经传来消息。
红衣大主教已经动身赶过来了，最迟三天就会到，当然，这得排除他着急的情况下，毕竟他有给安娜夫人看病的借口。
如果执意一路不停，就是赶路的话，时间将缩短一半。”
“我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我盯着霍斯的眼睛，迫切想知道，在这件事里，他的推波助澜，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他知道我们和杜一不是一伙儿的，也清楚，我们不是庄园的人，会是个破阵的契机。
以他隐忍几百年的心境，肯定是凡事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比如说……一天半，红衣大主教就会到。
现在已经过去半天了，天已经快到中午了，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兴许只有一天了。
他选择这个时候跟我们说，难道真的是，被我们刚好发现，不得不为？
“我不信。”我直接表明态度，示意他时间有限，要是还想合作，就拿出点诚意来。
我可不想真到了拼命的时候，还要去考虑，情报的正确性。
“如果是我做的，我会知道把邪神留下吗？我肯定会让你们无意中发现杜嫣，进而发现禁地，这样我根本不需要解释，就是他们逼着我合作了。”
霍斯急了，甚至不惜说出诛心的话，不过效果的确很明显，在他的立场，这样的确是最好的。
甚至我相信，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也做好了准备，只是事情在他动作之前的一步，发生了变化。
“好吧，只是这样，我们同意合作。”我看了轩辕辰一眼，没有多此一举去问他的意见。
说到底，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而且他本来就是鬼，哪怕再死多少次，也最多就是游荡，或者干脆狠狠心，下地府，入轮回。
其实这件事里，真正需要考虑的，就只有我而已。
霍斯笑着点头，缓缓松了口气，把剩下的茶水倒掉，重新烧了热水，煮起了新的茶。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些茶叶，喝这些茶的，不过肯定不是因为友情了。
估计跟勾践卧薪尝胆也差不多了，这些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能确定吗？红衣大主教，不应该被他利用吧？”
我不了解西方，但是红衣大主教，我可真听说过，不止一次了。
那是神坛上的至尊地位之一了，而且听说的确有一些特殊的手段，起初我也担心他的到来。
主要怕他看穿我们都是画里世界之外的人，还有，轩辕辰是只鬼。
但我们现在都跟霍斯达成一致了，他不是这里的土著吗？还是伯爵的身份。
“你怎么确定是红衣大主教？”轩辕辰也忍不住了，开始逼问。
“因为，根本就没有红衣大主教。”霍斯突然笑了。
这倒是有意思了，杜一待了三年，但关注点都在永生，还有怎么弥补后患上，根本没关注过外界的事情。
而且霍斯跟神使那些，更是没有往来，甚至是刻意的避讳，哪怕他是人，可一直不死，自己也觉得有点不一样。
生怕神使会发现，弄得在现实生活中，无法继续好好存活，每次捐赠之类的活动，也都是让老管家去做。
还是在杜一来的五年前，当时最厉害的红衣大主教，竟然爱上了捉来的吸血鬼，就姑且这么叫吧。
那个女人不承认自己是吸血鬼，应该也是血脉里的一种觉醒吧，不过承不承认已经没有意义了。
要不是为了趁机抓到其他的吸血鬼，或者研究出她变异觉醒的原因，早就把她杀了。
但是好几年过去了，一无所获，教廷就有点为难了，干脆决定，烧死她。
红衣大主教也是个痴情的人，竟然选择救她，带她一起逃跑，这还了得？教廷派出剩下的两位红衣大主教去抓人。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吸血鬼是死了，三位红衣大主教也都陨落了，当时的真相根本没人看到。
只有一些上层人士，隐约知道这么个结果而已，霍斯还唏嘘过一阵子。
从那之后，教廷变的极为严格，不但讲授神学，更管控内心，好多年都没有新的红衣大主教。
这件事是教廷的耻辱，隐瞒都来不及，怎么会到处宣扬，对外之说，三位大主教在参悟，为大家祈福之类的。
杜一回去之后应该也查过，不过这都是小事，就没太细究，以至于犯了错误。
“呵，杜一也够聪明的。”我们看起来，他是挺蠢，但如果红衣大主教没死呢？
神职人员，从来都是最让人信服的，加上霍斯本来的畏惧，不可能细致去观察，甚至都不会亲自露面。
到时候他突然发难，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在给安娜夫人看病的时候，戳穿霍斯的身份，在想办法唤醒所有人。
让他们知道，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甚至，还每隔一段时间，就被抽取怨恨，帮霍斯续命。
让他们去憎恶，怨恨，这里有霍斯撑着，有他祖先的法阵，从外面很难直接毁灭，但是从里面呢？
应该很轻松的吧？
霍斯点头，证实我们想的很对，“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杜一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就要先放开封印，否则他会第一个承受反噬，只有他魂飞魄散，这里才会开始遭到攻击。
那他最初的谋划，就会变成我们的护身符了，杜一绝对不会这么做。”
霍斯一直在等的机会，就是这个了，很精准，但是也很难，间隙绝对不会超过一秒。
最可怕的是，一旦我们抓错了时间，封印还没有打开，就强行冲出去，那马上就会迷失。
跟之前那些发疯的下人一样，霍斯倒是不会迷失，偏偏他是局中人，杜一的所有精力，都是对准了他的。
哪怕真的破开画中世界，他也无法出现在圣保罗疗养院，他哪怕用永生，硬扛住乱流，也会很虚弱。
而庄园里的其他下人，全都会在那一瞬间，消失。
“还有一点，你们需要注意。”霍斯提醒，杜一最开始来的时候，是自称姓胡的，后来谈及永生了，才说，那是他母亲的姓氏，他在怀念母亲。
当时霍斯自然没多想，还觉得他很孝顺，后来才明白，他一直就在算计，不给霍斯诅咒他的机会。
后来是要参悟永生，不得不用到名字，才顺势找了个理由。
“圣保罗疗养院一定不简单，他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不能掌控的地方。”
霍斯很担心，一旦破开封印之后，我和轩辕辰，就会面临杜一另一番布置。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不出去，说什么都没用，如果出去了，就躲不掉。
顶多是加点小心，和尽了心力，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一点，我已经知道了，圣保罗的创始人，就姓胡，胡哲说过，历代的杜家人，都得去胡家女。
所以我当时真的怀疑过，不过没有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姓胡的创始人，很可能就是杜一本人。
“需要我们做什么？”轩辕辰性格直来直去，弄明白始末，就直接问了出来。
整个庄园的下人，肯定是霍斯自己负责，哪怕我不怕杀人，也不想干这种事。
霍斯看了我们一眼，很严肃的说，“除了到时候找准时间冲出去，就是……杀了杜嫣。”
“什么？”我差点跳起来，真不是我怕杀人，哪怕之前有同情的成分，在知道他是杜一的人，我就再也不会那么想了。
关键霍斯刚才说过，老管家杀了她，后来下人们更是杀了她很多次，都没用，三天后，她还是会醒过去。
“你该不会是想，打三天的时间差？”我直接摇头，告诉霍斯，这没用。
“杜一不是傻子，她三天复活，是因为阴气可以不断攀升，并非封印不在，你们应该也试过，在她死后，攻击封印吧？”
“不，我们不能直接杀死她，但是你们能。”霍斯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彩，甚至，双手都攥的紧紧的，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