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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眼花了，或者法阵造成的幻觉，甚至空间出现了偏差，眼前看到的一切是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时间段，早已经发生过的事。
但他们的脸做不了假，都已经看过好几天了，尤其其中还有，早上跟我们吵的很凶，差点打起来的那个。
玄门的人自己也懵比了，有两个最先大叫起来，“杜一，你个骗子，你不得好死，你就不怕玄门的报复吗？”
跟着，好几个人都一起咒骂起来，甚至想要破坏法阵，诅咒杜一，他们如果第一时间就这么做，说不定还真的能有一线生机。
但偏偏自私的属性爆发，全都想着让别人去拼，自己隐藏实力，等承受不住了才想要反击，却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个个的攥着匕首，不受控制的往心口扎。
“胖子……”我眼角都瞪的撕裂了，这些人是死是活，是中了酆都的计，还是上了杜一的当，我根本不在乎。
我现在就担心胖子和猪小弟，入眼的全都是鲜红色，血腥味呛的人呼吸都艰难。
刚开始那个天子骄子还有余力挡着我，但是现在，已经完全被法阵牵制，甚至我都怀疑，现在我要是拿把刀，直接去杀他，会不会他都没有办法反抗。
不过我也就是想想，没打算真的尝试，趁着所有人都动弹不了，果断冲了进去。
先把胖子和猪小弟带出去再说，里面倒是没有血腥味，我心稍微安定了点。
但是什么都看不见是什么鬼？
“胖子，猪小弟，听到给我吱一声。”我也知道，如果他们能坑哼，绝对不会故意沉默。
但不喊两声，我心里就说不出的发慌，就怕下一秒，看到胖子的尸体。
万一，万一他们只是跟外面的人一样，暂时不由自己呢？能给我点其他的暗示也行啊。
我心里那团火都快烧化了，该死的杜一，该死的酆都，这些人根本不是来分利益的，是来当祭品的。
被家族出卖舍弃，要么就是家族太相信杜家，相信这个所谓的玄门正道领袖，结果红果果的杯具了。
我正要再往里走走，结果法阵突然开始变动，“不好，法阵交叉竟然在这个时候？”
我都快哭了，当初的确计划好的，开启一个法阵，另外的法阵就跟着转移，作为牵制，胖子之后，再该进来的就是我了。
但知道有诈之后，我就已经决定，暂时放弃计划了，甚至想好了逃遁的方法，也是因为一直没等到杜一法阵真正开启，我才敢直接进来。
但我这刚进来，法阵就开始逆转，到底特么的什么鬼？“靠……”
眼前自动浮现出那个天子骄子的脸，怪不得我进来的时候，他一脸阴险的笑，原来早就计划好了吗？
所以我是上当了？跟对待猪小弟和胖子不同，他打算让我自己进来。
可他就这么确定，我会乖乖配合？
相对于之前的两个法阵，最后这个，开启都桑封印的法阵，才是重中之重。
要是莫离在，那当然没问题了，甚至都不需要他们这么多人的帮忙，更不需要什么血祭，魂祭的。
只要挥挥手，掐几个法诀，自然也就做到了，但我不行，我既没有真神血脉，也没有神魂。
哪怕十足十得配合，都未必能真的成功，这也是我之前有恃无恐的地方，他们不肯逼迫我。
我咬牙抬脚，想要无视法阵的变动，耳边却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你不想救公主了吗？”
我狠狠眯了眯眼睛，脚怎么都踩不下去，这是米勒的声音，但他根本不在法阵之中，这是之前谈判的时候，给我们的传声符。
我当时还奇怪呢，他怎么突然这么主动，这么卖力，原来是为了这个时候，跟我对话用的。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我咬牙问道。
他轻笑了声，“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法阵已经开启，机会就只有一次，我不逼你，也没人逼得了你，公主就在法阵之后，能不能复活，全在你一念之间。”
无间……
我紧紧攥了攥拳头，这帮混蛋，乔桑早就已经死了，尸体是靠着地脉之灵，和那些多巫徒之力维持润养。
一旦搬离了葬巫之地，就会彻底失去庇护，最多一天，就会腐烂破败。
连带着被锁住的乔桑的神魂，也会一并消亡。
“这就是你们的忠心？”牙根都被我咬出了血，这些人，卑鄙。
可偏偏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打破壁垒去无间，把乔桑救出来吗？
别说我做不到，哪怕做到了，也就是把尸体埋在哪里的区别，米勒说得对，从尸体离开葬巫之地开始，这件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都桑该亡。”我真是气狠了，“千年前欺骗乔桑，利用她，逼死她，现在又是这样，你们还真是……忠心哪，啧啧。”
空气都跟着降温下来，很显然，酆都已经操控了法阵，周围嗖嗖的冷风，我甚至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是公主的决定。”米勒沙哑的说道。
我一愣，反映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乔桑决定的吗？
我没怀疑他说谎，先不说以米勒的性格，不屑于这么做，就算是乔桑……
我忍不住苦笑，乔乔，哪怕到了最后一步，你还是不相信我，还在逼我吗？
不惜拿自己的命，来逼我是吗？
“好。”我从牙缝里硬挤出这个字，直接在唯一的红光处，坐了下来。
这里就是之前圈定的，属于我的位置，割破手指，把血缓缓注入法阵。
比胖子当时还要快，开始还是在滴血，后来干脆就是被法阵强扯着吸了。
我眼前一阵恍惚发黑，狠狠咬了口舌间，疼的打了个冷颤，脑袋倒是终于清醒了。
胖子说过，法阵的运转很繁复，很复杂，甚至达到了苛刻的地步，只要有哪怕一个细节计算错误，都会导致不可想象的后果。
我坐在法阵里，担任跟阵眼差不多的破阵工作，反倒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挺着不死就行。
外面的血腥味都已经渗入到法阵里面来了，耳边全都是呼呼的风声，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我却莫名的知道，无间的屏障在不断的削弱。
只要再等一会儿，削弱到打开一个缺口，都桑的人就会重临，之前四楼的名单我已经看过了，没有熟人。
这算是唯一值得松口气的，至少不是都桑最强的战力，看来杜一跟他们的合作，也没有那么牢不可破。
这显然是在防备，“乔乔，你会在什么时候复活？最开始，还是最后？”
我心里一点都不确定了，她肯定是爱莫离的，但她更爱都桑，这个法阵，就是选择。
我心里乱成了一片，既想尽快知道答案，又怕太早看到结果，外面那个天子骄子来的太突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人。
万一他提前关闭法阵，那乔桑……
“咚咚咚……”耳边不断的撞击声，是神魂在撞击壁垒，这么大的手笔，我也是服气的。
法阵被鲜血刺激，威力也开始增大，甚至开始发出金光，活了起来。
他果然是在摸索法阵的奥妙，先要把整个法阵收归己有，那就等于掌握了一扇门，到时候想什么时候打开，就什么时候打开。
遏制都桑的喉咙，这野心大的，我都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轰……
壁垒真的破了一个缺口，法阵的平衡瞬间被打破，乱流直接涌进来，我已经第一时间祭出符咒保命，但还是差点被碾压死。
“呼，呼呼。”我艰难的撑着地面，别说站起来，离开阵眼了，就连这么维持坐着的姿势，都已经做不到了。
无间，是无间的厉风。
一会儿的功夫，我脸上，身上，就被割出一道道口子，我已经穿的是套白运动服，这会儿完全跟血人差不多了。
“米勒，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咬牙切齿的喊道。
可是那边直接切断了联系，果然，他们不会甘心只放几个人回来，他们要的是，都桑完整的回归。
第一个通过缺口，跳出来的都桑人，已经钻出了法阵之外，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
我的鲜血已经跟法阵联系在一起，根本不需要看见，就能清楚的感应到法阵的变化。
乔桑，果然是打算最后回归，“呵。”我早该知道的，在我和都桑之间，她从没选择过我。
宁愿这么逼我，“乔乔，这是我最后欠你的。”
我双眼猩红的抬头，阴气骤然调动，注入法阵，阴气是不得已的情况下，乔桑为了救我，强行度给我的。
里面有她的气息和真元，“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我不断的挤压阴气，我要用乔桑的气息，强行把她召唤回来。
“你疯了，你在干什么？”米勒这回稳不住了，“住手，你想害死公主吗？她不会这个时候回来的。”
“呵。”我冷笑了声，也学他，直接切断了联系。
我会害死她？她早就死了好吗，口口声声让我别冲动，可是都桑的人都快过来十个了。
我开始还对米勒有些防备，但后来发现，他不知道受到什么制约，真的过不来，只能不断威胁，咆哮，我就彻底放心了。
阴气混杂在血里，被我不断的逼入法阵之中，耳边不断轰鸣，各种嘈杂的声音，跟涨潮似的，到后来米勒说了什么，根本就听不清了。
乔乔，乔乔……
我不断叫着乔桑的名字，眼前全都是她在火焰中，跳下城墙的一幕。
喉咙里不断的往上反甜腥味，我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但乔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死心吧，公主不会舍弃都桑。”米勒的声音，这回是直接出现在我脑袋里，甚至还带着抹轻蔑和得意。
“呵。”我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如果他只是为了打击莫离，让莫离痛苦，为曾经的族人报仇，我还会高看他两眼。
但事实上呢？唾弃乔桑，却只能利用莫离对乔桑的感情。
“呵。”我笑的喷出口血，“还是不肯复活吗？一定要都桑全都离开无间，才肯回来吗？那好，那就都别回来了。”
“你想干什么？你别冲动，公主不会答应的。”米勒显然感觉到我是玩真的，又开始缓和语气，想要打商量。
甚至劝我冷静，毕竟我现在不是杀神莫离，没有守护人间的责任，只要解开封印，迎回乔桑，我就是都桑的驸马，到时候只会比现在更好。
“现在的人类你也看到了，就连玄门都这么弱小，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有能者居之，巫族为什么不能领导世界？”
他甚至不惜直接承诺，让我和乔桑留在巫族，完成前生没完成的婚礼。
“这也是公主的意思。”怕我不信，他还直接搬出了乔桑。
我却只是笑笑，没吭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脑残解释，我是人，从古到今就有句话，叫“非我同类，其心必异”。
我冷笑着仰头，“云奕辰，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他竟然从我背后出现，我吓了一跳，差点把心都吐出来。
“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我还往前看呢，这也太打临时领导面子了。
他一出现，竟然自带夜视功能，不只是他这身骚包的行头看的清清楚楚，就连周围的浑沌，都跟着照亮了。
“我走路的确没声音。”他故意挑衅的提醒我，他是鬼，还是有编制的鬼。
我差点被自己的血呛死，决心不跟这货理论，“动手”。
他看了我一眼，点头，直接上前一步，双手张开，猛的一推，眼前竟然出现个不规则的漩涡。
我呼吸都开始急促，“难道这就是那个缺口？”
云奕辰理都不理我，倒不是高冷，或者故意让我难堪，虽然接触不多，不过我已经看出来了。
他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在平时的时候，就是个懒散的逗比，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就会变成一柄人形杀戮机，只知道疯狂的杀戮。
之前虐穆勒他们的时候，纯粹就是逗着玩，估计连真正的实力都没拿出来。
漩涡里隐约能看到，在被不断的拉扯，看来是都桑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也开始攻击法阵了。
云奕辰站在漩涡前面，双手一拉，硬是抽出把剑来，阴森的看着对面，“出来，杀无赦。”
“噗……”我再次被这种中二的风格震了，不过莫名的觉得好爽怎么办。
有云奕辰分担，我承受的压力就小了很多，甚至还能看看周围，我不敢赌，特意放慢了血流的速度，甚至阴气，也被我收敛了一部分。
漩涡一阵扭曲，一个人直接滚了过来。
云奕辰眼睛一亮，手起刀落，那人还没等落地，脑袋就直接搬家了。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跟切西瓜似的，切了六个脑袋了，那边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我看的嘴角猛抽，还以为只是找了个打手，没想到还是史诗级别的霸王龙，哪怕过来的不是最强大的，加上客场作战，但毕竟身体里流着巫族的血。
六个人，竟然没有一个在云奕辰手里还过手的，要说打不过我能理解，但一点都没反抗是什么鬼？
云奕辰比那些玄门还神秘啊，我暗搓搓的摸了摸下巴，认真考虑，把他拐到自己阵营的可能性。
“别想了，没可能。”
我想的太投入了，一时没注意，竟然直接说出来了，云奕辰头都没回，就让我死了这条心。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我当然知道不容易，不过我还是觉得可以抢救一下。
那边足足空了一分钟，米勒的声音再次出现，态度比之前冷了很多，甚至有点埋怨和不满在里面。
这回没再提那些威胁的话，也没要求让无间消失，而是同意让乔桑在中间复活。
我直接摇头，要是一开始他这么说，我打不过的情况下，也许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我都祭出云奕辰这个大招了，就这么随随便便收回去？那我还不得亏死。
“没关系，我不急，真不急，你们慢慢考虑，不过友情提醒一句，只要乔桑没复活，都桑别想出来半个人。”
我突然开始同情上辈子的自己了，还天神之体，杀神大将的，被都桑逼成那样，就不知道反将回去吗？
他们用乔桑逼我，那我为什么不能用都桑的存活，来逼乔桑？
我不动，云奕辰也不动，就堵在漩涡前面，法阵已经开始不稳，甚至我怀疑，外面那位天子骄子，已经控制不住法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临时更改细节导致的。
一旦法阵关闭，这个地方就会被天地规则彻底抹去，没有人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都桑的百年绸缪，就将变成泡影，再重新找到薄弱点，再布置法阵，还得不被玄门发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现在应该着急的是都桑，果然，米勒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已经很低落很蔫巴了。
也不跟我废话，直接妥协个干净，“只让四楼有入住名字的进来，然后公主就先回归。”
“不错。”我点点头，这个提议，还算是公平。
“那就先让你朋友退后吧，都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说到准备好了的时候，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拔高了声音。
“但谁说我同意了？”我好笑的反问道，我不记得说过这句话啊，我明明只是说，他说的有道理而已。
“你……你别欺人太甚”，穆勒不屑的提醒我，现在整个酒店都在酆都控制之下，真要玉石俱焚，好像也是我吃亏。
“我就欺了，怎么样？”
突然觉得，有大腿可以抱的感觉，真不错。
云奕辰哼哼着瞥了我一眼，“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我果断闭嘴，怕他不信，还伸出手指，在嘴上比划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不说，我保证什么都不说了。
米勒深呼吸了几次，不说话了，接着，漩涡旋转的更快了，甚至有个方向，还被撕开了一些。
“咚……”有一个人滚出来，不过这次是法诀先到，一团黑气奔着云奕辰就扑过去。
我在他背后，甚至还有三步的距离，都能感觉到黑气里的阴冷，肮脏，暴虐。
云奕辰一动不动，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之前都是小打小闹，现在谈崩了之后的第一人，对都桑的士气至关重要，所以派出来的，就算不是数一数二的，肯定也是精英。
黑影都到了眼前了，云奕辰还是一动不动，那模样，就好像在溜号，根本没看见，没听见一样。
“云奕辰。”我大叫着提醒，可惜他根本没听见的样子，要不是我得维持法阵，早就第一时间飞出去了。
但现在，挣了几次，都没办法从地上移动半步。
眼看着云奕辰被黑气吞噬，下一秒，都桑的那个人，冷笑着跳了出来。
“我还以为多厉害，原来这么没用，人类，就不配享受这个世界的赠予。”都桑人鄙夷的看了一眼，被黑气紧紧裹住的云奕辰，嘲讽的冷笑。
说完，连杀云奕辰的心情都没有，“没用。”
他要是再往前走，就到我面前了，我很清楚，现在法阵正在旋转，而不管怎么变，我所呆着的地方，就是生门的所在。
到了我这儿，还不算是真的安全了，毕竟那个天子骄子，一直在努力掌控法阵，要是真让他成功了，都桑的人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他肯定得想办法冲过去，那我这个守着法阵的人，就是他的生死大敌。
“冷静点，别动手，你们都桑不是都讲究，动手前喝杯茶……”我想尽量拖延时间，云奕辰的状态很不对，身体明明都开始冰封了，但气息不降反升。
我正在认真观察呢，都桑的人已经等不及了，直奔我而来，他距离我本来就近，这一冲，直接就到了眼前了。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吃过来的冷气，瞬间浑身紧绷，还是……输了吗？
下一秒，云奕辰突然动了，一把攥住都桑人的胳膊，“你的敌人，是我。”
都桑人吓了一跳，“你不是……”话还没问完，“咚”的一声，脑袋就掉到地上了。
“都说了你的敌人是我，怎么就不听呢。”云奕辰偏着脑袋，一脸的委屈。
“嘶……”我压根又疼了，“你刚才怎么回事？”
好吧，不只是刚才，就连现在，云奕辰还拖着冰封在走，当然，不管是都桑，还是酆都，估计都看不透了。
“这个啊，说了你也不明白。”一脸嫌弃的开始赶苍蝇，我左右看了眼，貌似，那只讨人厌的苍蝇，竟然是我自己的。
不知道都桑那边，会不会也跟我们一样，只能看到过线去的人，看不到这边的具体情况。
总之，在又损失了一个，段数明显比之前那些人高的情况下，都桑那边又沉默了。
已经两分钟过去了，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啊……”云奕辰夸张的打了个哈欠，高声问道：“还有没有想过来了？想的话就快点，要不你们一起上也行。”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云奕辰都用这么打脸的方式叫嚣了，都桑再不出来一战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果然，这次都桑的人一个接一个，云奕辰挡了这个，放跑了那个，还得靠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噗……”再次回手掐断一根气管。
杀了不知道多久，法阵突然剧烈震颤，漩涡都跟着缩减了一半，都桑那边终于没再过来人。
但随即，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都桑那边出现。
“卧槽……”云奕辰脸色大变，这回也不托大了，再次祭出那柄剑，剑身上分明有黑光闪烁。
“等等……”我被法阵吸着，站不起来，只能大声喊，“别杀人，让她过来。”
在刚才的那一瞬，我感受到了，特属于乔桑的气息，漩涡那边的是乔桑。
云奕辰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过到底什么都没说，还特意侧过身体，抱着剑，一副看好戏的德行。
气息时有时无，时轻时重，甚至有一瞬间，根本感觉不到了。
我心被揪的疼，该死的骄子，光顾着自己掌控法阵，根本没按说好的来。
当然，我也有所隐瞒，更何况，现在也没办法出去阻止他，我把阴气一股脑的全压出来，双手拍在地上。
我身上的阴气本来就是乔桑给的，跟她的本地同源，而且还是做鬼之后的全部阴气，我以为肯定没问题的。
没想到竟然连她本体的一个零头都不够，巫族果然强大。
“乔乔。”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她还没醒过来，法阵马上就要关闭了，一旦被夹在裂缝里，就跟流浪外太空差不多。
我双眼都红了，割破掌心，以血为引，“冥君大印，出。”
冥君印瞬间悬在半空，仿佛在等我下命令。
我把手搭在大印之上，往里面注入一丝冥君之力，“鬼将听令……”
我不敢真弄出大麻烦来，之前就问过云奕辰，地狱鬼兵太多，哪怕这里仗着法阵之力，属于人间和地府交界的存在，但也不是普通鬼兵能呆住了的。
战斗力连平时的一成都发挥不出来，再被告一状，非遭天雷不可。
但鬼将就不一样了，放在古代，那就是大将军的位置，人分三六九等，鬼更是，都是凭实力，才能成为鬼将。
被我一次性抽调上来二十个，也没让他们进来，只负责拦住那个天子骄子，不管他想干什么，都等我们救完人，出去再说。
跟这些鬼将之间可没有通信符纸，不过单从法阵没有继续崩塌，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控制住了场面。
“乔乔，别让我绝望。”我默默念叨了几句，再次运起阴气。
几乎是同时，漩涡那边产生了共鸣，这次，气息没有降下去。
甚至，我感觉心脏都快要压制不住了，我紧紧按着心口，艰难的盯着漩涡的方向。
一抹红色突然出现，接着，精致的绣花鞋……
“乔乔。”声音低的，我自己都几乎听不见，乔乔，她真的复活了。
一身大红的嫁衣，繁复的花纹，不是跳城墙时候穿的那件，显然是后换上的，上面星星点点的绣满了格桑花。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路过云奕辰的时候，连个余光都没给。
一直走到我面前，停下，抬起手，摸上我的脸，“你还好吗？”
“呵。”我突然笑了，“这是桑公主在问我，还是酆都鬼王在问我？亦或者是，我的乔乔在问？”
她的手指突然一僵，痛楚的看着我，“酆都鬼王，就是都桑的桑公主。”
“那乔桑呢？”我盯着她，追问道。
“乔桑已经死了。”她的声音很轻，好像怕惊扰什么一样。
“云奕辰。”我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行动了，磨了这么久，他早就不耐烦了。
开始打架还能有点兴趣，后来完全就是在煎熬，乔桑复活了，我直接站起来，打算去找胖子和猪小弟。
胳膊一紧，袖子竟然被乔桑拽住了，“你一定要跟都桑为敌吗？像之前一样？”
“呵呵。”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我呢？你千辛万苦把我救活，难道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乔桑的语气充满了委屈，甚至还有一丝，惊慌。
要是以前，我早就把她抱住，各种安慰了，但是现在……
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悲悯的看着她，“乔乔，我爱你是真的，但，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都桑的人吗？”她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紧咬着嘴唇，看着我。
我心一阵酸楚，“我早就知道你是都桑的公主，那时我对你只有心疼，身份是你不能选择的。”
她显然想说话，我直接摆手，让她听我说。
“但当我知道，你是酆都鬼王，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我就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乔乔，如果相遇是假的，每一步都是假的，哪怕感情是真的，也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乔桑了。”
我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转身就去找胖子和猪小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