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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时间紧迫，我肯定第一时间被吓傻了，别说是符咒了，估计对方打过来了，我都不记得躲闪。
这个人，我太熟悉了，当然，也可以说完全陌生，事到如今，我总算是相信女乘警说的话。
还有她当时见到我的时候，那个表情了，她真不是胆子太小，而是任凭谁，见到一个跟坏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都没法淡定。
我看着对面的人，就跟照镜子似的，别说样子，发型了，就连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
我的衣服口袋，掏符咒的时候扯开线了，当然没时间缝上，所以才把符咒都转移到了裤兜。
结果，现在眼前的这一个“我”，衣服口袋也是破的，大小，甚至破的方式，样子，都一模一样。
只不过，左右是相反的，我压根的抽了抽嘴角，我这是在照镜子？然后，镜子里的自己不甘于寂寞，自己钻出来了？
说熟悉吧，其实他给我的感觉相当陌生，我身上有女灵留下的灵气，早就对我全身进行过改造，尤其之前死过一次，哪怕根基是杜一攒下来的戾气。
但真正让我复活的，还是靠着灵气的疏导和弥合，所以虽然我一直都没说，心里却是门清的，我现在的气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哪怕不特意召唤灵气，那种血脉里潜藏着的游走，也还是会造成影响，普通人看不出来什么，顶多觉得我人随和，有亲和力。
愿意在一起待着，觉得心理舒服，但如果是厉鬼，或者玄门的人，只要一接近，就会觉出不对劲儿来。
我就跟个人参娃娃差不多，也多亏了女灵早就料到这一点，灵气是被硬封在我体内的，除了她本人，还真就没人能抽得出来。
否则，我现在压根不能好好的站在这儿，估计早就被做成什么大补丸，吞下去了。
但是眼前这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别说灵气流动的痕迹，亲和力之类的了，就连普通人的无害都做不到。
整个人都升腾着阴险，暴戾，狂躁，等等的负面气息，拿出去，都是妥妥的能治小儿夜哭的大杀伤性武器。
我叹了口气，这回是真相信，这不是错觉，他也不是我，更不是什么镜子中的人出来了。
但动手的时候，我还是有点迟疑，倒不是因为对着跟自己一样的脸，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相反，如果可以，我更愿意砸他的脸，没人愿意被人顶着张复制一样的脸，就跟自己的人生，被别人给偷了一样，我家又不是双胞胎，没有那么多的兄弟爱。
但问题是，我怕啊，严磊再不如杜一厉害，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一定实力的，而且真的不蠢。
弄出这么个阵仗来，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恶心我吧，说不准，他的什么情况，会跟我有绑定的情况，一旦打伤了他，我自己也会受到影响。
我按了按胸口，之前被算计到的地方，不疼不痒的，但我可没忘记，那只是暂时压制下去，不是真的剔除出去了。
万一……
不对，我眯了眯眼睛，正好对上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得意，我心就更冷了，这恐怕还真不是我多心，没准这就是事实。
可我不动手，他不会放过我啊，碰上这种单方面的限制，我真是日了狗了。
脑袋里飞速旋转，但其实时间只过了一两秒，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前有他，后有严磊。
不抵抗肯定是不行的，太被动同样不行，那堵符咒墙，是我仓促之下立起来的，真能挡住严磊多久，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按之前的实力看，最多也就挡个一次半，第二次的时候，我都得自己承受一部分攻击，但真实情况到底怎么样，我可一点都不敢保证。
谁知道，严磊有没有保留？说不定，他都是在故意迷惑我，让我放松警惕呢？
这个可能性还真是不小，所以硬扛一次的打算，我都没有了。
攻击还是照样，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力道已经被我悄悄的卸下去了。
等对面跟我长得一样的人扑过来，拳头对撞到一起的时候，我直接收手，侧身，贴着他的身体滑过去。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逃，脸色都变了，但他之前毕竟是用了全力的，现在想撤回来，也不那么容易。
原本是他们两个夹击，我在中间，现在我这一滑出来，局面就变成了，他们两个对决。
我忍不住冷笑，很好奇，他们到底谁输谁赢，当然了，最好是两败俱伤，我第一次，有点郁闷之前设下的符咒墙了。
我想到的事，他们不管想没想，现在事情就在眼前，自然也明白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点了下头，这个时候，想要收手是不可能了。
否则一定会被反噬，他们显然也不是那么团结，拼着自己受重伤的危险，赌对方的良心，万一对方不想被反噬，照样打过去呢？
那收手的那个，肯定就死翘翘了，他们都清楚自己的选择，所以不会要求对方牺牲，真那么做了，跟什么都不做的结果，显然是一样的。
所以干脆硬着头皮，拼一把，所以力度不但没有减弱，甚至在冲过去的时候，还在不断加强。
我不傻，哪怕不懂他们的法门，至少从气息波动里就看得出，严磊是真的在提升，而我前面的这一位，四平八稳，只是做出个样子。
所以，他们的打算，还是阴我吗？
我眯了眯眼睛，要不是时机不对，真的很想大笑三声，没错，我早就考虑到了，这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会趁着我得意忘形的时候，强行往旁边闪开。
被严磊的掌风扫到，再加上打个空，肯定也会受损，但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至少他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大危险，又能达到最后的目的。
可惜，我一直傻愣愣的站在这儿得意，本来就是迷惑他的，看似随意，其实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比他们两个加在一起，都还要来的谨慎。
在他刚有闪身意图的时候，我突然暴起，一掌拍在他后背上，想走？没那么容易，不是哥俩好吗？我成全他们，近距离切磋下吧。
其实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没有机会逃出去了，但我还是不放心，他们之前也没认为，我会有机会翻盘。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我可不敢托大，真让他们有了翻身的机会，我肯定得后悔死。
把人推过去之后，我赶紧拽出符咒，啪啪啪，在他背后三处大穴，全都注入石化符，不但是身体，我让他连灵魂都没得逃。
之前我还不清楚，但他们一无所顾忌的动手，我就看出来了，他们还真就不是活人，但也不是死人。
是硬生生把灵魂逼出来，做成的傀儡人，以隐瞒的手法，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我都无语了，傀儡也是那么好当的？哪怕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能想象的出来，肯定是很遭罪，不然也不会有把人做成傀儡，结仇结怨的事。
我这都想不明白了，这些人对于不死，怎么就那么追求，连做人的准则都放下了，这么另类的活着，真的还能算是，人吗？
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一直追求的东西，其实早早的，就已经被他们自己给扔掉的。
“砰……”
不管我怎么想，他们还是会乐此不疲的争抢，两个人终于避无可避，火光，火球，全都砸在符咒墙上。
连半秒钟都没撑过去，符咒墙就碎了，连个渣渣都不剩。
“呼……”我承认，真是有点被吓到了，还真让我猜着了，真的有保留啊。
没错，现在是他们两个的攻击合在一起，但我可没忘，主要是严磊的，那个跟我长得一样脸的人，后来根本没再加码。
所以，如果我不是感受到了危险，及时躲开，现在的结果，恐怕也不比符咒墙好多少。
“严磊，你特么想死……”跟我长得一样的人脸色大变。
没办法，谁让他自己没算计过对方，他只是保持着一般的力度，但严磊可不是，现在要撞在一起，高下立判。
偏偏时间不等人，他没有再一次加码的机会，余力也不弱，足够他重伤的，就算现在临时掐法诀，给自己来点防护什么的。
也已经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了，反倒会因为精力被分散，牵扯，而更进一步降低攻击力。
这些连我这个个旁观者都看明白了，他当然更是门清，所以也不考虑反噬之类的，率先把攻击偏转。
想着严磊也能有样学样，可惜，他还是低估了严磊的凉薄，“别这么说啊，我们两个，总得留下一个好的，对付他，不然计划里的东西，不要了？”
“砰……”
“噗……”
严磊剩余的攻击，还是一点不落的都拍在了他身上，因为他及时偏转方向，严磊倒是好好的，没受伤，还能背着手，淡淡的笑着。
“你，噗……”跟我顶着一张脸的男人，气的脸都从红到青了，可实在伤的太重，刚站起来，就又跌了下去。
“你明知道我已经收手了，为什么还这么自私？”
“呵。”严磊嘲讽的冷笑，“早就收手了啊？如果你是我，今天还会收手吗？你明知道，收手的话，我会遭到反噬，我比你的力度大。
你还真是不自私，真是替我考虑啊。”
严磊的话嘲讽味太浓，连我都忍不住乐了，他当然也有点挂不住脸，但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还是不服气的反驳，“反噬也不会这么严重，你敢说，你不是存了削弱我实力的心思？”
我一愣，本来以为，这个结果，应该是我有心促成的，他们算是有点自私，但也没有太好的避免办法吧。
不过听他现在的口气，好像还有什么内幕啊，难道他们根本不是一伙儿的，只是为了合作，临时组成的搭档？
先对付我，等到瓜分成果的时候，再来一对一撕逼？
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但结果肯定是八九不离十的，严磊嘲讽的意味也更强烈了。
“当然，我为什么要否认，所以，老鬼，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也给灭了？”
原来这个人，叫老鬼？
这都什么名字啊，虽然我心里清楚，这个压根不会是名字，不过显然是个一直叫着的代号。
还真是挺鬼的。
老鬼被质问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过还是强压着火气，让了一步，“我不想跟你计较这次的事，但你也别忘了，我也不是一个人。
想杀我可以，你真以为，有了那个东西，就能面对我背后的一切了？
你想真正拥有那个东西，也需要时间，这样吧，东西我不要了，这次的事，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他们也算是谨慎了，哪怕在眼里，已经把我当成是死人一样，但真正的信息，还是本能的避讳，只是那个东西，那个东西的说着。
从始至终，压根没提一句，到底真正是个什么东西，我叹了口气，别说问了，我还得尽量缩减存在感。
就凭刚才的一手，我就清楚，我不是严磊的对手，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手指不断的动作，开始布阵，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道地府了。
严磊连个余光都没分给我，当然，对老鬼，也只是嗤之以鼻，“你在威胁我？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而是你应该想想，要怎么还欠我的人情。”
“你说什么？”老鬼也忍不住炸毛了。
严磊却还老神在在，“就凭你现在的态度，你觉得，我是让你活着好，还是死了好？别跟我说什么背后的人，你以为，死了，你还有什么价值？
他们最多是要多讨一点好处而已，当然，如果我真的那么没用，说不定，他们顺手就帮你把仇给报了。
但是你别忘了，这里可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他，和地狱的那些，你最后是死在谁的手里，还不是要由我这个幸存者来说？”
严磊如果不说什么，我还真以为，他会这么做，但是偏偏，他现在把一切都说出来了，那我就不得不多考虑了。
他根本没打算杀了老鬼，只不过老鬼自己心虚，所以想的多了。
果然，老鬼自己怂了，眼神都开始发虚，看着自己的脸，作出这种的表情，我拳头再次痒了，好想揍他啊。
不过好在我还有理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冲动，不过看着他那张让我闹心的脸，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傀儡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更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的那种纸人，如果他们单纯是为了地狱的事，那我拿到冥君大印才多久？
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三个月，别说像他现在这样的级别，就算只是做出个傀儡人来，都不可能。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让他不得不顶着跟我一样的脸？我心里砰砰砰的乱跳，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难道我生活的改变，不是从跟乔桑重逢之后开始的？而是在我出生之后，就已经注定了？
没有人愿意，自己一直被算计，被一大堆人盯着，我的心情当然怎么都好不起来。
这个同样脸的，也没好到哪儿去，这时候，情绪倒是又莫名的一致了。
“你应该知道，我不只有他们，你跟我死磕，没什么好处，这次的事，我说不计较，那就真的不会计较了。
而且说到底，你也不是故意的，是被他算计的，我也是一时激动，但真正恨的，还是他。
这样，我不拦着你那东西，还会帮你，真正进入地府，我的作用还是有的，你心里也明白。”
他的话已经软乎多了，而且姿态也放的相对低了，哪怕不是什么痛哭流涕的求饶，但是也足够了。
换句话说，严磊要的，也不是他装孙子，真要装，那就证明他手里，已经没有严磊想要的东西了，那才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保证，严磊也没继续赶狗入穷巷，还好心的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帮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这样就对了吗，这次的事，都是他害的，我们当然应该联合起来，那件东西既然你没兴趣，我就拿了，不过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严磊说的好听，但意思还是重新强调了下，东西的所有权。
老鬼的脸已经跟便秘似的了，满脸都写着，“什么叫我不要，是我不要吗？是吗？”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调调，他还不得不忍，哼哼的嗯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严磊肯提到其他的东西不要，就是在表态，虽然那些东西加在一起，跟那样东西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但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至少严磊的态度很明确，不会在非要杀他灭口了。
对付不了严磊，他的怒气总得找个宣泄的地方。
唰，恶狠狠的转向我，“小子，敢算计我，今天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呵。”对于这种不要脸的人，我已经只剩下这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