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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刚好是，大祭司的背影，还扭头，诡异的笑着。
哪怕只是侧脸，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小警员则是认出了这一身黑的衣服，“就是他，你还说你们不是一伙儿的，那为什么要跳到这个地方？”
他是专门负责监控的，当然一眼就看出来，这段录像是回放的。
我张着嘴巴，半天都没合上，不对，这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拍照，我把监控都往前调了，全都是对着玄门人的脸拍的。
但是现在，所有画面上，玄门的人都不见了，全都是大祭司，诡异的笑了。
“不对，你自己看看，这些地方都不在一起。”
被我提醒，他才发现的确是这样，我是把时间全都调到同一个节点的，当时是为了省事，好操作，现在倒是唯一能表明清白的证据了。
这么多个不同的地方，楼上楼下都有，东南西北都有，同一个时间，怎么会有同一个黑衣人，哪怕他再想冤枉我，也说不出话来。
反复核实了身份，才暂时相信我，可还是执意让我再等一下，轻易不要出去。
然后带上帽子，拎着电棍，就要去找领导汇报，我跟着后面商量，“我女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你……”
还没等说完，就被外面的喊叫声给压住了，我心一颤，猛的抬头，小警员也跟着停住脚步。
周围的人都乱了起来，声音是从……乔桑所在的方向传过来的，我心狠狠的抽紧，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来了，他来了。”我艰难的捂着心口，刚才那一刻，我清楚的感应到了，大祭司的气息，跟着这么久，他竟然突然出现了。
而且就在我之前待着的地方，乔桑还在那儿，我一把推开小警员，直接就往那边跑。
“站住，你给我站住。”他气的嗷嗷直叫，大声威胁我，要是不站住，就报警之类的。
我根本不想搭理他，要说之前，没什么情况的时候，我还能给他几分面子，毕竟是警务人员，我也不想擅自动用灵气。
但是现在……
他还是在身后跟着，我烦躁的挥手，直接把他定住，看热闹的人是真多。
本来就有点挤不开，他们还都往这边涌，甚至有人的人字拖都被挤掉了。
我推了两把，推不开，干脆咬破中指，以血画符，“天地无极，玄心正法，退……”
刚才还挤成一团的人，直接被从中间分开，强行往两边推，有人躲闪不及，一个摔倒之后，跟着摔倒一排，被踩到的嗷嗷叫着。
我连个余光都没给，看热闹有代价，我直接穿过去，“乔桑……”
我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声音刚落，乔桑的声音就出现了，“我在这儿。”
“嗯？”我扫视了一圈才发现，她原来是蹲在地上，被人给挡住了，我直接推开人群，凑了过去。
地上躺着两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是刚才看到大祭司的那个女孩，和她男朋友。
乔桑没事，我稍微松了口气，问：“怎么回事？刚才……”
我犹豫了下，周围的人太多，而且大祭司的气息，虽然淡了很多，但还是萦绕在周围。
“我们去那边说。”乔桑指了指旁边的vip卡座，这里只是火车站，还是个小站，所谓的vip卡座，也只是叫着好听，跟机场那种高大上的，肯定是不能比的。
连个包房都没有，就是些破旧的沙发，不过现在除了门口收费的，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倒是方便我们谈话，我点了两杯咖啡，收费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
名字叫的好听，但其实就是速溶的，她沏咖啡的时候，都没避讳我们，直接撕开包装，倒了点热水，直接端了过来。
乔桑双手捂着杯子，好一会儿，脸色才平稳一些，“刚才，他出现了，我们交过手了。”
“你确定？”我不是怀疑乔桑，只是……他一直隐藏在暗处，怎么会突然出现，之前还在监控室砸窗户，哪怕小警员跟丢了。
时间也是刚刚的事，不过我突然想到，就在前不久，我的确感应到大祭司的气息，所以……真的是他吗？
乔桑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出现了，然后吐出股青芒，他们就倒下了，我当时赶紧出手，可是他却消失了。
我只是跟青芒对了一下，但是……”
乔桑很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崩溃的说，“但是我只能跟青芒打个平手，我的王族之血，对他没有克制作用。”
我眯了眯眼睛，突然有点明白了，攥着乔桑的手，让她冷静，“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嗯。”乔桑点头，但是显然，只是为了安慰我，脸上的神情，一点都没放松。
我忍不住苦笑，“放心吧，没人能一瞬间变的那么强。”
我按了好几下，手机这回是彻底没电，连强行开机都做不到了，我只能捡重要的，描述了一遍。
“他刚才用的，是那些玄门人的力量，虽然不会惧怕你的王族之血，但是我估计，这种吸食是有限制的。”
我依稀记得，杜一也有这种青芒，当然强度不一样，颜色也没有那么纯粹，不过他们的薄弱点，应该是相似的。
大祭司选在刚才，暴露气息，又用青芒碾压乔桑，就是想让我们崩溃，再也生不起抵抗之心。
乔桑的王族之血，可以克制他，至于其余的那些，他吸食的玄门中人，我可以应付。
“不是你不够强，你是忽略了他的阴险。”乔桑的实力远远在我之上，可她认定了对方是大祭司，所以方式和方法都错了。
如果像对付玄门中人一样，别说只是部分的青芒了，就算是完整的，也挡不住乔桑一掌。
她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可是他们……”
我们一离开，那两个人就又被围住了，被我分开的那些人，只会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不会记得我们离开。
我知道她是在内疚，觉得都是因为她，那一对儿小情侣，才会遭受无妄之灾，而且还是因为她没有保护好他们。
我叹了口气，“放心吧，没有咱们在，大祭司根本不稀罕对他们下手。”
我话音刚落，那边救护车就来了，还没等往上抬呢，他们自己就站起来了，大喊着没事，怎么拽，都不肯去检查。
还指着检票口，焦急的反驳，“已经检票了，快点让我们走，我回去再检查还不行吗？”
乘警也过去了几个，一看他们的确是没有大事，加上确实是这趟，马上要发的车的票，也就允许他们离开了。
我一愣，没想到，他们竟然跟我们是去同一个地方的，“咱们也走吧。”
这里虽然是始发站，可因为太小，所以并没有提前太久检票，好在我们是从vip室直接过去，倒是可以优先上车了。
刚坐下，车厢门口就有人跑过来，我一愣，“怎么是你们？”
“哎？好巧啊，你们也坐这趟车吗？”小女孩惊讶的睁大眼睛，一边让男孩把行李箱放上去，一边做到我们对面的铺位上。
“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又看到那个人了，还真是大活人，不过这个恶作剧可不好玩，都吓死我了。”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还冲我们吐了下舌头。
我眯了眯眼睛，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乔桑也是眉头深锁，她是说过的，他们没见到她动手，可是前一刻，还在聊天，然后他们突然就晕倒了。
连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按说她应该是埋怨我们，把他们扔下，自己走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她说，真的是人，是恶作剧？谁？她说的，该不会是，大祭司吧？
我和乔桑都微张着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男孩放好行李，也坐了过来，看着我们，不满的笑了下。
不过也就只是不满，看不出太过分的情绪，“明明是你们的朋友，还骗我们不认识，还问那么多，你们录真人秀的？”
要不是乔桑也坐在旁边，我都要疑心，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了，我是跟出租车司机说过，我们是朋友，都是恶作剧。
但是跟他们两个，我没说过啊，看我们不吭声，男孩先忍不住了。
“喂，别演了啊，再演就过分了，你们朋友自己都承认了，我们检票的时候，他还在旁边呢，还跟我们道歉了，哎？不对啊，你们买的票不在一起吗？”
他说着，还回头回脑的看，可惜，车厢门已经关上了，显然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一口气被卡住，差点下不来，“你们真的看到他了？”
那个黑衣人？大祭司怎么可能会见他们，还跟他们道歉？
“多新鲜啊，当然承认了，我用的着骗你们吗？”男孩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很有点不乐意，“你们还不如那个黑衣人呢，这都上车了，还装呢？”
“呼，好吧。”我擦了把汗，绝对不去猜测大祭司的目的，而是直接问：“他跟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跟我们道歉。”男孩不耐烦的嘀咕。
女孩“诶？”了一声，突然伸进口袋，翻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掏出个小瓶子，“这个，他让我交给你们。”
我掐了几个法诀，确认没有问题，才伸手拿了过来，瓶子就是很普通的玻璃瓶，不大，像是一块钱一个的那种，给小孩玩的小装饰瓶。
透明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里面装了一半的水，很浑浊，好像泡了过渡的黄沙，可偏偏没有一点沉淀。
我扒开盖子，闻了一下，脸色顿时就变了。
“怎么了？是什么东西？”乔桑伸手，把瓶子拿了过去，也闻了一下，接着，脸色比我的还要难看。
瓶子里装的，是黄泉水，而且还是地狱最底层的，从山上下来之后，他一直跟着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离开。
那这个水，肯定是之前拿到的了，难不成……
我们在地狱最底层的时候，他其实也在？可他不但能瞒得过我们，就连地府的阎君，都察觉不到？
我眯了眯眼睛，问：“他还说了什么吗？”
半瓶黄泉水，这什么意思？示威？也是可以的，但我总觉得，这不应该是大祭司能干的出来的事。
女孩揉着额头，很难为的嘀咕，“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们，说，说……”
她为难的皱紧眉头，显然是想不起来了，我一点都不敢催促。
这不奇怪，他们根本不是真的看到大祭司，这些都只是他脑海里的影像，哪怕大祭司真的把半瓶黄泉水交给她，也不会亲口跟她说话。
否则他们根本就醒不过来，不直接被冲的死掉，也会成为植物人，一直躺在床上。
估计是因为，他们恰好跟我们是一趟车，又是坐在对面，而且这个女孩，之前看到过大祭司，脑海里是有影像的，比较容易接收到信息。
果然，她猛地睁大眼睛，“他说，冥君出不来了。”
说完，她又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辩解，“我应该是记错了，哪有什么冥君啊，又不是在拍聊斋，不过肯定就是跟这两个字相近的音。
你们能知道吧？也是你们一起做游戏的人吗？”
看着她一脸兴奋的表情，我实在没忍心恭喜她，真的见鬼了，好吧，也不算是鬼，不过是个活了千年的怪物。
“嗯。”我敷衍的哼了一声，就闭上眼睛，防止他们在找话题。
乔桑也不是喜欢聊天的性格，小情侣说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心情了，自己聊电影去了。
我的脑袋却空前清晰，冥君？当然有冥君，我以为，我离开之后，那个东西也肯退让一步，继续沉睡。
地府的一切，就归于平静了，所以一点都没想过再问问，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我们离开之后，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而且明显不比之前的事，来的轻松，难道大祭司当时在场吗？可他特意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我再次举起瓶子，仔细的闻了闻。
“嗯？”这黄泉水，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乔桑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我眯了眯眼睛，“这水，好像不太对。”但是具体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好，整个地府都有黄泉水，但是只有地狱最底层的，有这种让人绝望的气息。
而且没有边际，根本控制不住，甚至把云奕辰的领地都给淹没了。
所以我们才会，乍一闻就认出来了，可是我再仔细闻才发现，这水里，不只有让人绝望的气息，还有一丝……
很熟悉，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乔桑看了我一眼，把黄泉水又拿过去，仔细闻了两下。
“是莫离。”
“你说什么？”我心咚咚的狂跳起来，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莫离的，乔桑说第二，那就真的没人敢称第一了。
可是这里并不是莫离的气息，这一点我很肯定，可如果不是莫离，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真的是莫离。”乔桑越发肯定了，“这是莫离的眼泪，不会错的。”
莫离是真神，看似最为强大，站在整个人间的前面，抵挡一切，但其实也挺悲催的，他根本就没有眼泪。
唯一的一次流泪，就是在桑公主，从城墙纵身一跃，死在他面前的一瞬，这些都是桑公主的亡灵看到的。
那一滴眼泪，刚好落在她的唇畔，真神的眼泪就是他的命脉，一滴就是千载的寿元。
“可是那滴泪，离地狱最底层很远啊。”乔桑疑惑的呢喃。
我冷笑的扯了扯唇角，“有人舍不得那滴泪，特意放到地狱最底层的。”
不用多想，我都可以肯定是都桑王，之所以之前没有，现在突然出现了，想必是因为那些都桑的遗民。
如果我没估计错，应该就是那个运动服男人了，他本来的目的，是利用那个东西，但是那个东西被乔桑给压回去了。
就凭他，根本说服不了，所以才会动用最后的办法，想要用莫离的千载寿元，加上……
“不好。”我猛的睁大眼睛，从莫离的记忆里，我得知了一个秘密，如果有这个寿元，再加上万人的生魂，冲天的怨气，完全真空的地狱……
就可以强行破开无间，他们甚至不再需要我的帮助，没错，这些条件都很苛刻，但是对于都桑人来说，还真就是小菜一碟。
他们根本不在意生灵涂炭，不在意把世界变成人间炼狱，我没说下去，可乔桑的脸色却变了。
我心就更沉重了，看来，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乔桑知道，都桑王肯定就更知道了。
“不行，我得去地狱最底层一趟。”我阻止不了他们杀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住地狱。
“你先回去等我，你不也想送胖子最后一程吗。”我把一切都交代给乔桑，胖子重要，可这件事跟我脱不了干系，我不能坐视上万人枉死。
“不，我跟你一起去。”乔桑按住我的手，坚定的看着我，“你别忘了，我是都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