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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胆小，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在接触玄门事情之间，我都一直算是个胆大的。
但这明显不对劲儿啊。
相对于村民而言，我算是个陌生人，但这里又不是什么*，没见过外面的人。
不至于这样吧？
更何况，我进来的脚步声很轻，就算是惊动，也就是门口的这几个人而已，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尤其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应该就是老村长，和那位白事先生了。
他们的眼神，比被人还要深邃，甚至，说种惊喜，怀疑，和说不出的审视意味在里面。
我一手伸进兜里，抓住“杀戮”，一手背在身后，给乔桑打手势，让她先别进来。
同时准备好往外退，他们要是不追过来，那什么都好说，要是追过来，我也不介意动手。
跟他们肯定是要交流的，也就是温和一点的方式，还是暴力一点的方式而已。
我都已经抬脚，开始调整方向，准备出去了，却刚好看到，在老村长，和白事先生的旁边，被空出来的那个地方。
赫然有着一尊神像，一人高，通体黑色，看不出来材质。
刚才被挡着，我才没注意到，影影绰绰的，我也没在意，这里从外面就看得出来，是个废弃的小庙。
有神像也是正常的，唯一奇怪的就是，都当成办公室了，竟然还没拆吗？
总有种很违和的感觉，但是……
现在被阳光一晃，看清楚了神像的脸，我突然就傻了，根本迈不动步了。
“这是……”
乔桑听出我的声音不对，也跟着冲进来，当看清楚眼前神像的那一刻，手瞬间松开。
歪叔“咚”的一声摔在地上，也顾不上喊疼，直接连滚带爬的跑到人群后面。
咋呼着我们是外人，是跟勇子一伙儿的坏人，让老村长把我们抓起来。
可周围的人却都没有动作，所有人的表情，还都是那么奇怪。
乔桑的眼神瞬间滚落下来，一步步，小心的靠近神像，嘴唇哆嗦的厉害。
“莫离？”
我的笑容顿时苦了下来，我连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真的是莫离。
神像都有相似的，但莫离的脸，我们总不可能认错，更何况，还有莫离手里，握着的破神剑呢。
我也总算是明白，这些人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怪了，任凭谁，突然看到神像的脸，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估计都得是这副模样。
但……
好像哪里不对啊，歪叔和出租车司机，是早就见过我的，当时可没有这种表情。
就连这些村民中的好几个，刚才还跟我们吵吵呢，总不会，他们都没来过办公室吧？
老村长冲过来，想要握住我的手，不过看到我抵触的眼神，终究是没敢，想了想。
突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到地上了，“真神，您终于来了，真神救救我们……”
村民早就懵了，现在有老村长带头，几乎都没用脑袋，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同时高喊着：“真神救救我们……”
白事先生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乔桑和神像，最后又看向我，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就算是盖棺定论了，村民们嗷嗷的怪哭狼嚎，我做梦都没想到，会面临这种状态。
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啊，让人起来吗？还是说我不是莫离？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为毛我有种被套进套子里的错觉？
乔桑抱住神像，手指一点点，温柔的抚摸着莫离的眉眼，鼻子，嘴，下巴……
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珠子压根就没断过，我心里突然酸涩的难受。
不过我现在还真就没有立场，多说什么，索性闷闷的转头，故意不看。
老村长迟迟等不到我的回答，偷偷抬头看了两次，才为难的看向白事先生。
“先让人都出去吧，我们先跟真神谈谈。”白事先生斟酌着说道。
老村长这才点头，颤巍巍的爬起来，问我：“真神您意下如何？”
“呃……”我能意什么啊？我已经完全懵比了有木有？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我必须要跟他们谈一谈，这里的人太多，乱哄哄的。
哪怕再有需要问他们的，我也希望先跟老村长，还有白事先生谈谈，有他们的认可，再想让其他的村民配合，也就容易的多了。
既然他们主动提了出来，我也就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老村长的威望，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只是一个眼神，那些人就都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都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这个距离，只要不是用力喊，几乎就不需要担心被偷听的风险了。
哪怕这样，老村长还是不放心，特意叫了两个人，在十米外看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这才把房门关上，重新跪下，给我请安，不过这回，称呼应该从“真神”，换成了“恩公”。
我的懵比指数再次攀升，“你们都起来吧，还是说说怎么回事吧？这个神像，是杀神莫离？”
哪怕我亲眼看到了，乔桑也很肯定，我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老村长用袖子，把椅子蹭了右蹭，请我坐下，自己却怎么都不肯坐，而是站在一边，躬身回答。
“回恩公的话，是不是杀神我不清楚，但据说先祖传下来的话，恩公名讳，的确是莫离。”
我掏了掏耳朵，一再告诉他，不要拘谨，我就是随便问问，但他却越来越紧张，就差直接跟我说文言文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也就由着他了，“你们为什么会供奉杀神莫离？你叫他恩公，到底怎么回事？”
老村长张嘴，但莫名的没说话，而是询问的看向白事先生。
这就说不过去了，之前我们就问过歪叔了，白事先生根本不是本地的大，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十年前突然就来到村子里。
说村子里要有大劫，当时谁会相信啊，还觉得他说话不好听，好几个年轻人，脾气不好，直接就想揍他。
还是老村长硬给拦下来了，然后跟他关在屋子里，足足说了大半天，出来之后，老村长就让各家拿钱。
一来老村长的为人，大家是信得过的，二来，老村长自己就出了一半，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三吗，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当时白事先生直接点出了，办公室的位置不对。
这算是村子里的秘密了，村民本来就没见过什么市面，平时迷信的多，现在听他说的头头是道。
又是每家都拿钱，不是自己一个人，也就都同意了。
再然后，老村长本来是想让白事先生住到村子里的，甚至想要做主，帮他批一块儿宅基地，盖个房子。
结果他拒绝了，而是选择在山的背面，一个哪哪都不靠的地方住下来。
我眯了眯眼睛，默默把疑点记在心里，但是什么都没问。
白事先生点了下头，老村长才终于放心的开口。
“这事是在一千多年前了，应该就是那么个时候，确切的，我也说不准了。
不知道你听说过巫族没有？”
我看了看乔桑，她浑身一僵，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巫族被封禁都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现在的普通人，根本就没机会知道，他突然说出来？
我心里砰砰乱跳，生怕他是故意想要诈我的，但要是说不认识……
心就本能的抵触，稍稍犹豫，我就坚定的点头。
他笑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当时我们先祖，就是住在巫族脚底下，你别看我们现在不起眼，但是在当时，我们一族，是真神的仆人。
可巫族突然撕毁盟约，大举进犯人族，我们首当其冲的，承受了第一波攻击。”
哪怕根本没有目睹过，甚至连亲耳听到都做不到，但老村长还是说的很动情。
那一仗，打的很是惨烈，后来全族能战的人，全都死了，连灵魂都被炼化了。
就这，巫族人还不罢休，当时让一个叛徒带着，想要杀光所有的老弱妇孺。
村子里剩下的全都是没有战斗能力的，别说获胜了，就算放开了让他们逃，都走不远。
幸好，在最危急的时刻，莫离从天而降，杀光那些去围剿的巫族人，救了他们。
“真神不可能一直保护先祖，就把人带到这来，画了个符阵，说是可以躲过巫族人的搜查。
让先祖发誓，子孙后代都要留在这里，不能离开，果然，我们一直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要不是勇子突然出事。
村子里还是太太平平的，我都愁死了，好在真神显灵，先祖庇佑，村子还是不该绝啊。”
听他说完，我默默看了白事先生一眼，他的态度太平静，显然，老村长说的这些，他之前就都是知道的。
可……
歪叔说过，只要勇子家的房门开了，再出什么事，所有人都得逃，能跑多远跑多远，甚至要改名换姓。
难道他不把誓言当回事？哪怕不知道他们当初是对着什么发誓的，但答应真神的话，就算是上达天听了，还可以不算数的吗？
老村长说的，就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莫离当然不能一直保护他们，但是把他们送到人族居住的大后方，还是很容易的。
再不济，就像老村长说的，画个符阵，暂时遮挡一下，哪怕我不知道这件事发生的准确时间。
但莫离心里的打算，我是清清楚楚的，他都打算清算都桑了，还有必要留下子孙后代，永远不能离开的命令吗？
他这根本不像是为了保护他们，反倒更像是……让他们看守什么。
我猛地心惊，转头发现，乔桑也正看着我，显然，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
那个都桑王心心念念，让乔桑先一步动作的东西，竟然是跟莫离有关的。
白事先生似笑非笑，我心里一阵烦躁，“那为什么你们之前没认出我来？”
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好几个人都见过我的事，我直接都说了出来。
老村长苦笑着指向神像，“你看，这石像上的人，是真神你没错吧？”
他的表情有点别扭，显然，我不怎么符合他心里，对于真神的猜测，不过看在我和石像一模一样的样子，也不得不接受了。
加上勇子已经连续杀了三个人了，不对，我突然想到，还有之前的李子一家呢。
甚至，包括他自己，村民们都以为，他是死后才开始发疯的，可万一不是呢？
他杀死李子一家，就已经不是本意了呢？我记得，歪叔说过，在事情发生之前。
他总是偷偷摸摸上山，然后突然就有钱了，很多人都想跟踪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赚钱的法子，可惜都没成功。
那之后，他还找了李子一趟，惨剧就是发生在那之后。
“要是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是看过，村民都能一眼就把您认出来，但……”
老村长复杂的看向神像，喃喃说道：“这个神像，从来都是看不清楚的，当初先祖为了感谢恩公，特意雕出来的。
想要日夜供奉，恩公还特意在神像上留下一道气息，说是可以庇护村子。
但却从那之后，都看不到了，恩公说，等时候到了，或者村子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神像会自动露出脸来。
到时候，真神降临，灾难自解，而且，当年的誓言作废，以后村民想去哪儿都可以。”
为了在我面前刷好感度，老村长还特意说，这里原本一直都是有香火，从来没断过的。
但是后来局势有了点变化，不让信奉这些，村民没办法，为了保护神像，才把这里改成了办公的场所。
为的，就是能不断了香火，说完，还偷偷看我的表情。
“真神，您这次，是知道我们村子有难，特意过来的吗？”
我舔了舔嘴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白事先生，笑着说道：“当然是，难道真神会是带来厄运的人？这一切，都是当年真神算计好的？
你这么问，就是对真神的亵渎了，要早天谴的。”
轰……
我脑袋嗡嗡的响，白事先生明显是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