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 113 章

骰玲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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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本文采用晋江防盗:防盗比例30%防盗时间一天半;  沈喜梅见她奶这会清醒过来了, 麻溜的收拾桌上的残余,刷锅洗碗去了。

    沈来旺端着碗也赶紧开溜,走前朝沈喜梅喊了一嘴:“明天早上到小叔家来趟。”他得问问侄女今天在饭店都做了啥。

    沈喜梅自是满口应了, 收拾好厨房,将鸽子汤用凉水镇着,连盆放到水缸里,然后上沈母房里坦白从宽。

    好在沈喜梅会耍痴卖萌, 轻轻松松将这顿胖揍彻底避过去了。

    最主要的是她懂得抓住石芸榴的要害:“我就想挣点钱,以后不像姐姐那样受制于人, 再说,我看姐姐那样难受, 若是真能挣到钱, 也能拉扯姐姐一番。”

    这其实不是搪塞父母之言,她真的想着能干的好的话, 就到县里粮集中学边开个小吃铺, 到时候姐妹俩一起挣钱。

    再有一年, 张家平反了,学校给张丰年安排了工作,张丰年摇身一变成了有铁饭碗的人,张家那老迂婆就开始嫌东嫌西,说沈喜桃小学才念了二年级, 没文化上不得台面、在县城里吃干饭, 想将她留在生产队上种地。

    虽然张丰年没同意, 带着姐姐去了县里,但是等她入狱后,张寡妇逼着张丰年和姐姐离了婚,说是不能影响张丰年的工作。

    父母这里很容易就说通了,毕竟这两年政策变了,投机倒把喊的也少了,沈喜梅也是要嫁到镇上去的,再说她也没种过地,没进项,以后说不得也被人家说是吃干饭的。

    大女儿大着肚子直到生产前一天还在地里挣工分,一天不上工,张寡妇就说她在家里吃干饭。她回娘家那么几天,不得空过去,张寡妇又让她出来干活了,可还没出月子呢。

    想当年喜桃在家做闺女时候,哪里这样操劳过?家里劳力充足,从来没舍得让女孩子到地里挣工分的。

    惜儿是害儿,石芸榴可算是体会透彻了,这年头女孩子也得有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要不然碰到张家那样的婆家,可不得一夜成长起来。

    想到这里,很自然又想到幺女的婆家:生产队长石家,石芸榴又担心了:“你做小买卖,石家那边会不会有意见?石爱国可是要在镇上做老师的,你同他商量过没有?”这年头做小商贩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特别是对于知识分子家庭来说。

    听到沈母提起石家,沈喜梅低着头,眼里却暗沉下来:就某些方面来说,石家比张寡妇还下作。

    并且石家老大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在这一片绝对是能一手遮天的,石家针对起人来比张寡妇言语的伤害力度要大的多。

    “我们只是定了亲,又没有嫁过去,谁知道以后怎样呢,他们现在还管不到我头上。”

    沈来福夫妇听到这话,有些惊疑不定。

    “喜妹,你这话几个意思?当初定下石爱国可是问过你的……你是不是生出什么别的想法?”不至于啊,定下亲事才几天功夫,怎么态度一下子变了。”

    沈喜梅轻声说了句:“我当初只是没有反对,哪想定亲定的那么快。”

    听了这话,沈来福脸色黑了,直直盯着沈喜梅:“石爱国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对象,怎么到了你这里还嫌弃上了?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这会他相信小女儿怕是真的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自掉进莲花河后,人就不太正常了。

    刚刚吃饭时他就疑惑,虽然沈喜梅一向娇憨可爱,可是也没像今天这样放得开,言语间逗得家里人眉开眼笑,特别是在他老娘那里,不遗余力的彩衣娱亲,似乎刻意为之。

    沈喜梅有些慌,呐呐的辩解道:“他也没有多好啊,我一同他定亲就开始倒霉……那之前摔倒河里,还不是受他之过,就因为他,现在村里女孩子都排挤我。”沈喜梅脑子里有些模糊的印象,好像落水是被人摔倒撞下去的,人家没有掉水,就她掉进去了。

    “爸妈你们就没想过,万一我和那何白露一样,一连生四个女孩怎么办?”

    何白露是最早一批下放到状元屯的知青,来没几个月就嫁给了当时在几个生产队非常活跃的石荣华,哪想一连生了四个女孩后,这个生产队长的老婆过得比沈喜桃还差,石荣华对她那是非打即骂,前两年知青能返城了,石荣华前脚将何白露送上车,后脚就娶了才二十岁的于雯雯。

    沈母听了沈喜梅说起这话反而放松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石家求娶你不就是因着我们沈家会生男孩吗?

    再说,石爱国这孩子我和你爸可是看着长大的,性子好着呢,和他大哥完全不一样。

    石爱国是国家教师,铁饭碗,石家还说了,怎么也得给他在镇上弄套房子,以后不住在一起。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好日子在后头呢。”和石爱国定亲,可是沈家一大家子一起参详出来的,差不离。

    沈喜梅再三安耐住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说:“那我们不说他们家了,左右我还小,出嫁怎么也得等两年是吧?日久见人心,我们慢慢走着瞧!”

    沈来福夫妇见女儿提到出嫁一点不害羞的摸样,彼此看了眼:这丫头真是不正常了,要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要不就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打算离开的沈喜梅又坐了回去,道:“既然怕名声不好听,我做小商贩的事,就不要说出去了。反正应该是用国宾饭店的窗口,有人看见就说小叔给我介绍的工作好了。”这年头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肯定比小商贩来的光鲜。

    沈来福夫妇想了想,确实这样比较好。

    “新华几个那里也不要漏口风,至于来旺现在也不清楚,但是后面肯定瞒不了,回头你去说说。”

    沈来福点点头。

    “那我们一言为定!这事在村里就我们四个人知晓,谁说出去谁小狗!”沈喜梅还俏皮的伸出小指头,想和石芸榴拉钩钩。

    石芸榴一巴掌拍在她手臂上:“怎么说话呢,我看你是真的皮在痒!不打一顿睡不着是吧?”

    沈喜梅笑嘻嘻的跑了,留下沈来福夫妇若有所思的打量许久。

    “要不,我让春花婶来看看。”史春花在十几年前是这一带有名的娘娘(神婆),据说挺灵验的。

    沈来福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大事,要是真有什么嚷嚷出去,对喜妹的名声不好,再看看。”

    石芸榴听了这话也三缄其口,打算静观其变。

    隔天,天还没亮,沈喜梅听见外面堂屋有响动就起床了,果然见石芸榴也起来了,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菜园子摘菜,沈喜梅忙过来帮忙。

    “就这清晨凉快一点,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回去睡会,我今天不上工了,回头衣服我去洗。”石芸榴打算做好饭就骑车到沈喜桃家看看,送点吃的过去。

    去太晚了,沈喜桃上工了的话,这鸽子汤指不定进谁肚子里呢。

    石芸榴怎么都忘不了上个小外孙月洗三那天发生的事:她拎着一篮子鸡蛋过去,张寡妇接了就掏出四个去煮了。那时候不到煮饭的点,石芸榴心里正安慰:总算知道疼惜人了,哪怕是为了孙子,这给女儿月子里加餐,她就感谢。

    哪想最后端进来的就一个荷包蛋飘在清水上,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说:家里没养到鸡,好久没见过鸡蛋了,一家四口一人一个先填填肚子!

    张丰年偷偷将自己分到的鸡蛋送进来,被张寡妇知道了,还说沈喜桃贪嘴,一点都不疼惜自己男人吧啦吧啦的。

    石芸榴当时气得一碗水泼了过去……

    她真的想不通,一个曾经知书达礼的校长夫人怎么就变成这样尖酸刻薄,没有下限的老妪婆了?

    看着饭店的生意那么红火,而东南方的四个窗口基本已经收拾妥当,弄得简洁明亮,对着饭店大厅也开了橱窗,估计到时候生意不会差到哪里去,想到这里沈来福怎能不心痒难耐?

    可是一想到八百块每月的承包费,立刻像一盆冷水浇上心头,什么念头都扑灭了。

    可是,可是江老板说的是什么?

    “头俩个月算试营业,承包费暂时不交,两个月后盈利了再签正式合同。

    两个月后结算若是出现亏损,双方均可以终止承包合约,喜妹在饭店工作,头两年没有工资,算是抵那两个月的承包费。”

    这意思是再怎么亏损也不会让一家子倾家荡产去卖血赔偿是吧?!?

    “谢谢江老板,我们喜妹会好好干的,我全家都来饭店帮忙,不要工钱!”哪怕是最后落得个喜妹必须来国宾饭店工作抵债也是天大的好事啊,国宾饭店招人门槛可高了,许多人花了不少钱都进不来。

    不就是两年时间吗,喜妹才十七不到,等二十结婚,怎样也能挣点钱,关键是以后就是有工作的人了。

    江鸳笑笑没吱声,承包费她并不在意,若是最后沈家真出不起,她也不会追着要的。但是这是沈喜梅自己提出来说是权宜之计糊弄她爹的,小姑娘主意一个比一个正,江鸳很乐意陪她胡闹一场看看。

    沈家人还真是老实忠厚的淳朴农民,江鸳尽量解释道:“真的不需要。饭店人员充足,我和喜妹也是合作的关系,肯定是奔着双赢的目标去的,没有谁占谁的便宜一说。”

    见沈来福还想说什么,沈喜梅忙打断:“家里必须有人挣工分的,哪能个个到饭店来帮忙?再说,刚才江姨说可以给哥哥们安排件能挣钱的活计,这个回去路上我再和你说。我们还有事情没有讨论完,现在你对于我承包窗口没意见了,我们可以讨论后续了?”

    沈来福正准备满口打包票,但是毕竟是四十几的人了,开口前又想着有没有陷阱漏洞,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一时又有些迟疑。

    江鸳见了笑着点点头:“我先让厨房准备一桌子菜,我们边吃边聊。喜妹爸爸也可以再想想清楚。”

    最终将流程彻底敲定了,沈喜梅承包的窗口订好七月五号周六正式开张,剩下的几天时间事情也不少,江鸳负责安排人出去宣传和准备各样食材、器具,沈喜梅开始到江家院子里试做各色小吃,连带着几个厨师学徒,那边有高人指点。

    晚上九点多,沈来福同沈喜梅离开饭店去医院接了杨小红和沈来旺,四人两辆自行车骑着往家里走。

    沈喜乐在一个小时前生下一个八斤二两的大胖丫头!

    虽然折腾了近十二个小时才将孩子生下来,但是她这毕竟是二胎,也算是顺产,前头再鬼哭狼嚎的,生下来了就没事了。看在沈家一家人忙前忙后的份上,加上之前吃人家的嘴短,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刘婆子也不好抱怨沈喜乐闹腾一年的旧账,倒是忍气吞声的说安排沈喜乐母女在医院住一晚,明天再回来。

    回来的一路上沈来福兴奋的想着沈喜梅做生意的前景,沈喜乐的事早丢旮旯角落里去了,根本影响不到他。

    到家也就十点钟,沈喜梅简单同沈来福以及三个哥哥说了之前未有提及的好事:

    “国宾饭店夏季将推出几种新菜品,其中有一道就是今天中午烧的麻辣小龙虾。

    饭店的客源广,加上夏季天热,许多人不耐在家烧饭,在外面吃的多,麻辣小龙虾作为大排档还卖夜场,需要的量预计很大,这个不需要另外找货源,我们状元屯河沟特别多,可以就近取货。

    江姨的意思是由国宾饭店出面,找我们的大队公社合作,以公社的名义收购小龙虾。

    我向江姨推荐了自家的三个哥哥,江姨答应了。明天你们三个同我一块去镇上,到时候江姨安排人带你们去和公社谈,饭店的采购人员会连同你们能赚取的中间差价一起谈拢。”

    私自钓小龙虾卖到饭店里虽然省了中间盘剥,但是肯定是不可取的,一顶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帽子盖下来,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了,私底下偷偷贩卖的肯定还是有的,只要不被告发逮到就是本事。

    马克思都说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