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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前台熙熙囔囔，外面来往的人行色匆忙。
张浩耸耸肩，眼神难测地看着方石，道：“这就不知道了，到时候贾岩会主动放弃也说不定。”
方石只觉得张浩越来越让人难以猜测，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得琢磨一会才能反应过来，而这句话，他就是琢磨都琢磨不出来了。
“方总。”张浩带笑看着方石，说道：“你只管继续做你的事，贾岩新成立的农贸公司我会去调查，如果有什么消息另外再通知我。”
方石愣愣点了点头，总觉得张浩的话绝对可信，一个天阁集团摆在这，确实不需要他贡献什么力量，干着急也没什么用。
“方总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张浩看着方石笑道。
“啊！”方石猛然一恍头，对上张浩的眼睛，总有种被看透的错觉，“我只是觉得有些诡异，贾岩这时候突然出手，他应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吧，尤其绿菜现在有你的投资，还有庆明……”
张浩笑了笑，道：“这就看贾岩下一步做什么了，如果他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挂牌去的，只是为了牟利，那就一切都好解释了。”
方石皱眉想了一会，突然脸色一变，道：“张总，您是觉得贾岩这是一步虚招，想从绿菜这里分一杯羹，逼着我跟他合作，否则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有这个可能，毕竟对贾岩来说，这只是一次尝试，但对你来说是唯一的机会。他可以失败，但你不行，只要有一丝的风险，你都不能轻易忽视。”张浩笑道。
方石脸色难看，要真是让张浩说中，那他确实要考虑是不是要分一杯羹给贾岩了，毕竟贾岩的底蕴和他比起来，强劲了不止一点半点。
“张总，我……”方石纠结着，怎么也开不了口。
“您害怕。”张浩陈述着事实。
“我不是不相信天阁，只是这儿一直是贾岩的地盘，他存心想来插一脚的话，就是天阁也……”方石只觉得分外难堪，左右为难。
张浩眼神闪了闪，递过去一杯温热豆浆，轻声道：“方总，我没有逼您的意思。绿菜是你的公司，该怎么分配也是你的决定，我作为股东只有投票权，没有决策权。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规避风险，按照你想的去做就好。”
“张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方石更觉羞愧，自己的失误让贾岩有机可趁，已经是合作伙伴的张浩如此体谅更让他自责。
张浩现在已经是绿菜的第二大股东，手握绿菜五分之一的股份，又是天阁集团的CEO，怎么看都不该为这种低级错误买单。
给贾岩让利，无疑就是在打张浩的脸。损失的不仅仅是股份分红，更重要的是天阁集团的这种顶尖集团的名声。
“方总不用为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各有难处。且不说这个猜测成不成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不会怪罪你，作为绿菜的股东来说，我只会希望绿菜越来越好。”张浩笑着说道。
这样的态度让方石完全抬不起头，埋头用吸管大口吸着豆浆，越喝越不是滋味。
方石纠结又纠结，一咬牙，抬头看着张浩说道：“张总，虽然我知道有些为难，不过我还是想请求您。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动用天阁的权利，压制贾岩。这是唯一一个我能想到保全这次竞标，以及天阁名声的办法。”
闻言，张浩压底了眉头，定定看着方石，道：“方总，什么算是动用天阁的权利？”
“张总！”方石又急又恼，道：“我对天阁了解一点，我知道天阁在农贸也有自己的牌子，但做得比绿菜大得多，已经是中心城市的连锁企业，如果您愿意和绿菜联合的话，有这份筹码贾岩绝对不可能从绿菜手里占据优势！”
“是吗？所以你想跟天阁的农贸部门合作？”张浩好整以暇地看着方石。
“没错！”方石越发笃定，道：“我可以按照优惠的价格将货物运送过去，不需要任何交换，算是……算是对我这次失误的补偿。”
“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张浩声音渐冷，看着方石道：“天阁的农贸已经成了自己的体系，现在全部由合作社提供，并且产量和质量有严格的循环把关，你觉得绿菜这时候来插一脚对天阁是好事吗？”
方石顿时心口发紧，情急之下的办法果然是漏洞百出。
张浩皱眉看着方石，继续道：“我们签署的合同早就标明，合作社也会成为享受优惠的公司，换句话说，根本不需要绿菜的加持，合作社已经带给天阁足够的保障。”
“可是……张总，要是贾岩真的要这么做，我们很可能会失去这次竞标的优势，绿菜甚至也会破产！”方石忍不住脱口而出，看着张浩的眼神绝望而哀愤。
“我知道……我知道对天阁来说这些都微不足道，可是，可是绿菜，是我和小劲的心血，是我们唯一依仗的东西了。这次的新文件对我们是莫大的机遇，可也把我们逼上了死路，绿菜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次了……”
张浩垂下头，这对方石来说，的确是唯一的机会，但把这时候的天阁扯进来，也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张总，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绿菜公司并没有跟天阁合作的资格，我也并没有向你要求什么的意思……”方石还想再继续解释，张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方总，您先别着急好吗？”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现在才刚刚开始，那些也都是猜测不是吗？如果贾岩铁了心想拿下这次竞标，那么天阁不会袖手旁观，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如果他只是想增加一些风险，借此牟利——”张浩眼神陡然锋锐，缓缓道：“那就让他知道天阁的存在，知道绿菜现在是天阁的合作伙伴。”
方石抬头看着张浩，像是看着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了张浩的手，道：“张总，只要这次能让绿菜顺利拿下竞标，什么代价都可以！”
“您别说得这么早，先回去好好休整一下，绿菜还有很多事要忙吧？贾岩现在还没有大动作你就急成这样，等他做了什么你岂不是要不战而退？”张浩笑道。
“张总，等到贾岩开始动作就来不及了吧，要不……我去找庆明商量一下……”方石惴惴不安的模样，没了主见。
张浩摆摆手，道：“一会我去找他，顺便还有贾岩的新公司也需要他查一查，绿菜现在是大家都看好竞标方，虽然文件还没下来，但你现在去落人口舌毕竟不好，我一个人去就行。”
“也好，也好，那就拜托您了。不论如何，现在绿菜也只能靠您了。”方石慌成一片，请求地看着张浩。
这顿早饭还是只有张浩一个人吃完了，方石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情赶紧的回去绿菜继续安排，还要和方劲商量一下之后的事情。
方石来得慌张，走得匆忙，一个贾岩竟然就让他成了这个样子，张浩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给李庆明打了个电话。
“张浩，你这也是收到消息了才过来打电话给我的吧。”李庆明玩笑地笑道。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出来见个面？”张浩不慌不忙喝着剩下的豆浆。
闻言，李庆明却出奇地犹豫起来，道：“张浩，昨天下午你就该来找我了，现在恐怕我没办法跟你见面。”
“昨天我还没收到消息，而且下午有点事，你这边是怎么了？”张浩皱眉问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总之是暂时不能跟你们见面，包括这次所有有可能参与竞标的人，我都不能见。”李庆明有些头疼地说道。
“你爸？”张浩顿时反应过来，李铁冠那清廉自洁的性子，之前不限制李庆明，但这次涉及太大，肯定还是不能由着他乱来的。
“是啊。”李庆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在家里关禁闭，哪里都不能去，我爸也整天见不到人，昨天风向不对我立刻就联系你了，给你打个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不过说起来，方石怎么跟你谈的？万一他和贾岩联合起来了，你这两千万可就是打水漂给贾岩做嫁衣了。”李庆明又落井下石地问道，听起来倒是挺乐意见张浩吃瘪的。
“你很希望我这两千万打水漂吗？我这钱确实是投给你了，也声明了是投资这次的农贸行动，不过单凭一个贾岩还没办法十拿九稳吧。”张浩淡道。
“嘿嘿，这个可就说不好，我给你透点消息吧。我爸现在好像不大愿意我跟你来往，昨天晚上还来提醒我不要跟商家私交过密，免得引起误会。”李庆明说得漫不经心，张浩却是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