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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再次慢悠悠地收杆，身后是刚刚清出来的十张球桌，上面全部只剩下一黑一白两个球。
而光标才刚刚清到第六桌，张浩点了支烟，静静看着光标。
“浩哥怎么停了？”
“等光标哥呢吧哈哈哈。”
“这已经有五百六十万了吧。”
众人偷着笑，光标明显是落后太多了，实力差距，一眼就知。
张浩休息了好大一会，无所事事地活动着手脚，东看看西瞧瞧，悠闲得根本看不出来是在比赛，反而像是个观光的。
光标头上渗出了冷汗，这么大的差距，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不少，压力陡增。
“别着急，慢慢来，我会等你的。”
张浩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悠到了光标旁边，乐呵呵地笑道。
“不用，你继续你的。”光标咬牙道。
“真要我继续？我怕你输不起。”张浩笑道。
光标猛地转头看着张浩，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张浩微微一怔，笑道：“好像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罢，张浩利落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眼神陡然一变，比之前更快更猛烈的速度开始了自己一杆清的表演。
球应声进洞，张浩几乎没有丝毫停滞，球杆一挥出立刻就起身到下一个位置，速度快到众人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看到一个个的球接连进洞，甚至连数数都来不及。
“浩哥刚刚还没有用全力！”
“这是打球还是扔球呢？”
“卧槽，这还是人吗？”
令人震惊的速度，在张浩手下流畅地施展出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几乎要怀疑这是快进的视频。
光标更是一身冷汗，自从自己说了那一句话之后，耳边传来的进球声就没有断过，那明显不是自己进的球。光标甚至连看一眼张浩方向的勇气都没有，这已经不是令人崇敬，而是恐惧了。
这种变态的速度，就算是顶级的职业选手，也未必能办到吧。
球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连议论声都慢慢静止，只剩下球杆和球之前撞击的声音，偌大的球场里，安静得诡异。
这样快节奏的打法，不仅仅是实力的证明，更是对对手无形的压力。
光标呼吸变重，失误越来越多，那一次次的撞球声像是催命玲，紧凑而连续不断地在耳边回荡。
就在这样诡异的沉默里，张浩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球桌，提杆收杆之间，一桌十四个球格外就用从未如此听话的角度落进球袋。
“咚！”
又一球进洞，张浩站起身来。
足够了。
四十二桌，五百八十八个球。
不用刻意数，这是张浩早就计算好的。
而光标，差劲的状态下失误连连，虽然对手实力差强人意，但也总是被捡了空，每一桌拉锯的时间越加的场。
场上还剩下五桌，张浩没有继续，放下球杆背对着球台，双手一个用力，直接坐在了球桌上。
“最后一桌的时候再叫我。”张浩转脸朝一旁不认识的人随口说了一句，随后直接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被叫道的那人直接瞪大了眼睛，怔怔看着张浩就这么躺了下去。
台球室的屋顶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盏灯，张浩翻了个身，胳膊遮住了刺眼的灯光，就这么真的睡了过去。
安静的台球室里，光标自然也听到了张浩那一句话，也明白自己已经输了的事实。
他牙关咬得发紧，深深呼吸了几下，只是更加沉默地继续自己的场。
作为对手的客人回头看了一眼张浩的方向，手指点了点，光标已经落后了十八桌，难怪脸色差成这样。
那可是一千多万啊。
看来和场子，是真的要改名换姓了。
“该你了。”光标阴沉着脸提醒道。
那名客人一阵恍然，回头就见光标正极为压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慌，随随便便出了一杆，堪堪打了个擦边。
光标二话不说，提了球杆继续自己的这一轮。
不管张浩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没有人敢去打扰。
黑皮和牛头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周围连原本点烟提神的人，都自觉灭了烟，给张浩腾出来一片适合睡觉的地方。
球场里，只剩下光标和不同的人继续对战着……
终于，“浩哥，马上就只剩最后一桌了！”
刚刚被交代的那人轻声喊道。
张浩懒懒地伸出手打了个哈欠，才揉着眼睛做了起来。
光标正在打那一桌，还剩下最后两个球，整个球场，只有一桌完整地摆放着十六颗球。
“还挺快的嘛，我才刚刚睡着。”张浩伸了个懒腰，从桌上跳下来。
叫醒张浩的那人立刻递上了球杆，笑道：“浩哥，您的球杆。”
张浩看了一眼那人，笑道：“谢谢。”
“不用谢，这是您刚刚用的，我没动过！”那人激动道。
张浩笑了笑，看叶不看一眼光标，直接走到剩下的那一桌旁。
熟练的动作，毫不犹豫地提杆瞄准。
母球撞在三角的边缘，擦动了一角，继而反弹回来，重重撞在球堆中。
被擦动的最边缘那一颗球，在连环撞击之下，准确无误地朝着球洞滚去。
毫无疑问——落洞。
催命的铃声再次响起，光标手指一抖，他的桌上仅剩的一颗球，就这么因为低级失误而悬停在了洞口边缘。
当桌的客人缩了缩脖子，象征性地打了一杆，快速地让出了位置给光标。
说是技术不行，更像是一种畏惧的让步。
光标沉着脸，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没有再失误，清掉了他的最后一桌。
张浩还在继续自己的节奏，桌上的球一个个听话地落洞，在第十个之后，张浩顿了顿，看向光标道：“光标，如果我这球没进，你来接。”
光标嘴唇紧抿，盯着张浩道：“有意义吗？”
“当然有了，一会你就知道了。”张浩笑道。
说着，张浩随手挥出了一杆，母球在场上一阵滚动，却没有碰到任何一个球。
空杆？
光标眼神微变，看着张浩一声不吭。
“你上次帮我搭球，这次算是我还你的。”张浩看着光标笑道。
光标盯了张浩好一会，艰难地走了过来，手里球杆似有千斤重。
张浩空杆，光标就有两次机会。
而桌上，只剩下四个普通球，和一个黑八。
“咚！”
“咚！”
“咚！”
“咚！”
“啪啪啪啪。”
光标面无表情地直起身，看着正在鼓掌的张浩，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我还担心你会失误，多给你备了一次机会呢，居然一次就成功了。”张浩鼓着掌笑道。
“行了，现在已经结束了。”光标盯着张浩咬牙道。
“一共两千万，需要写个证明吗？”张浩看着光标笑道。
“你早就算好了两千万？”光标微微眯起眼问道。
贾岩并不是什么都没说，两千万，是贾岩给出的底价。
“是啊，我只要两千万。”张浩笑道。
“跟我上去签个字，明天银行开门之后会汇到你的账户。”光标沉声说道。
张浩招了招手，牛头和黑皮立马跟了上来。
“两千万！”
“看不出来光标这么有钱啊。”
“卧槽浩哥无敌！”
身后众人的呼喊尖叫一一落在耳里，光标充耳不闻。
倒是黑皮，兴奋地转身看着这群一直坚持看下来的众人，边向着门口退步边挥手跟着他们一块嚎叫。
仓库房里，悬空的楼梯亮着一盏老式的电灯泡，光标在前头带路，楼梯上站了四个大男人，顿时发出一阵咯吱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晃动。
黑皮微微皱了眉，台球室里面是光亮一片，可这库房却只有楼梯这一盏灯，连个路灯都没有，漆黑黑的一片，看起来渗得慌。
张浩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紧跟着光标，问道：“你要是明天给我打钱，是不是今天要先给我写个欠条？万一你扔下台球场跑了怎么办？”
光标眉毛抖了抖，没答话，摸出来钥匙打开了财务室。
开灯，里面和上次来并无差别，还是乱糟糟的桌子，小个子正趴在上面，睡得正熟。
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小个子脑袋动了动，随即猛地坐了起来。
“光标哥！”
小个子一声惊呼，随后才看到后面的张浩三人，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又很快站起身，给光标让出位置，道：“光标哥，你们比完了？”
“嗯，你先出去。”光标面无表情道。
小个子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张浩，和笑得满面春风的黑皮，以及闷头闷脑的牛头，顿时也明白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当即快步离开了财务室。
“签个字吧，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到账。”光标从桌上翻出一张单据说道。
张浩看了一眼，类似于上次小个子给自己签字的东西，算是一个证明。
“不用摁手印吗？”张浩问道。
“这次不用了。”光标沉着脸说道。
张浩干净利落地签了字，扬了扬单据，笑道：“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明天十点我会查账的。”
言罢，张浩一挥手，道：“走吧，等明天钱到账了请你们吃烤全羊！”
牛头眼神一亮，立刻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黑皮吹了个口哨，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