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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除了思考无事可做，而且也不会消耗额外的氧气，於是我开始就所知的部份揣摩前任车主。我想到艾离的朋友会指出，有部车很容易失窃，属於一个半夜活动的人所有，此人开得起好车，车厢会推满卷烟纸、粉末和塑胶袋。
我敢说，艾离一定是从毒犯手上弄来这部车，毒贩把车箱内部的锁拔掉了，至於他的目的我不愿多想。
我愤愤不平地想，除非来个最后的大休息，并且在北一醒来前逃出行李厢，其他的休息通通不算数。
今天是星期天，且圣诞节快到了，停车场一片寂静。躺在行李箱时，我听到有辆车离开，一会儿还听到些人声，有两个人走出电梯。我大叫并拍著车盖，但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引擎发动声中，我立即放弃，深怕耗掉更多氧气。
在几乎全黑的密闭空间中等著大难临头是非常可怕的。我没戴手表，我打算出去后我要买指针发亮的手表来戴。我没睡著，但有一阵子恍神，大部分是因为寒冷的因素。即使穿著厚外套又盖著毯子，我还是觉得冷得要命。在这种黑冷安静又不能动的情况下，我的心神开始涣散。
然后我突然吓了一大跳。
北一动了一下，还痛喊了一声，随即身体似乎又变硬了。我知道他已闻到我的味道。
“北一。”我嘶哑地喊，嘴唇几乎冰冻得黏在一起。“北一，是我，顾黎。北一，你还好吗？这里有些人造血，快喝吧。”
他忽然朝我咬下。
饿到极点的他不打算浪费任何一滴血，我痛得活像下了十八层地狱。
“北一，是我啊。”我说著哭了起来。“北一，真的是我，别这样，亲爱的。北一，我是顾黎，这里有人造血。”
但他没有停下来。我继续说，他继续吸，我更冷更虚弱了。他牢牢箝住我，挣扎非但没有用，只会更刺激他，我感到他的一只押住我的双腿。
“北一，拜托你听我说，北一。”我用最后一点力气举起右手拧起他的耳朵。
“唉唷。”他痛得叫了一声，显然喉咙已经受伤，声音很沙哑。他已经停止吸血，现在又有别的需求了，那是一种根吸血密不可分的欲望。我尖叫起来，他竟盖住我的嘴，我哭喊著，鼻子已被封住，只能靠嘴巴呼吸。所有克制荡然无存，我开始向野猫一样反攻，对他又咬又抓又踢，豪不在乎空气不够，也不在乎可能激怒他，反正我只想要呼吸。
几秒钟后，他的手忽然垂下，整个人僵住。我惊喘地深吸一口气，并且不停啜泣。
“顾黎？”北一犹豫地说：“顾黎吗？”
我无法回答。
“是你，”他的声音粗哑而疑惑。“真的是你，你真的来过刑求室？”
我想集中精神，但头很晕，恐怕要晕倒了。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可以开口：“北一。”声音非常小。
“真的是你，你还好吗？”
“不好。”我几乎怀著歉意说，毕竟遭到刑求的是北一。
“我是不是……”他停了一下，好像鼓足勇气。“我有没有吸太多血？”
我说不出口，只能枕在他的臂上，思绪乱得说不出话。
“我感觉正在一个柜子里和你爱爱，”北一轻声说：“你是，呃，自愿的吗？”
我的头转到另一边，继续靠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