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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王一茜的电脑，直忙到四点钟才把人事资料分好类。
我认为最臃肿的部门，我着重的研究，拿着资料去部门办公室转。
先去运输部，这部门问题最严重，厂里才六十辆搞配送的大货车，司机却有八十人，跟车和调度加一起近七百人，啥玩儿？就算一辆车跟六个卸货，加一起不过三百多。还有办公室，竟然坐着一百多人，这些人都干什么吃？我弄不清楚，所以我逛了一圈以后，去向经理拿了一份出更表。
第二个去的部门，采购部，这个部门问题没那么严重，但也至少有一百几十人吃干饭。他妈得我去到的时候，他们竟然三五成群在聊天吃东西。
别的部门来不及去已经下班，而且我觉得拿他们的出更表，或者工作表就能估算出工作量。通过工作量来计算人事编制的合理性，虽然麻烦，工作量大，但更直接，更准确。
工作量这事我能解决，一个电话给刘武打过去，我说我请吃饭，让他把人都找出来。
约的饭店在工业大道外面，我先到，等了半小时左右，刘武和何冰先进来，接着是朱新青和白天生宁梦珊周美欣。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八点钟一起进陆可的办公室。周美欣帮我整理运输部的资料，把工种一个个分出来统计，宁梦珊则帮我整理采购部，白天生和朱新青刘武各自负责一个部门。
持续忙了三个多小时，分类完毕。
吓死人啊，运输部的跟车岗竟然还分三班，每班三人。而且还外加两名副驾，总算起来一辆车出一班就是六个人。这个配置去远地没问题，近地送广州都这个模样，要两个副驾做什么吃？有病是吧？
采购部那还有分部，深圳区分部，广州区分部，各自二十多人，厂里的总部只不过负责接收登记管理仓库等等，这都要好几十人，我真不知道这些人要来做什么，打牌吗？
还有后勤部和行政部，两个部门的工作范围很多交叉点，很乱。比如办公用品的管理是行政部的工作，但厂库的管理权在采购部手里，拿东西先给采购部仓管办公室发登记表，等仓管办公室出了单备好东西再通知行政部去拿。还不是行政部去当这个苦力，行政部让后勤部去干。我去你丫的，中间环节那么臃肿，有工作效率才怪。
十二点钟，我让他们先走，我独自留下来。
我得搞一个合理方案出来，尽量削减多些人员，但又能保持运作正常。
当然做这种事我没经验，我需要查许多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大部分大型集团旗下的工厂都存在相同的问题。其中最大的原因是，都并非是专业人才去管专业的东西，厂里和总部又隔了一层，总部下去命令，厂里领导为了各自的利益，大部分都不咸不淡的执行。
原来谢灵儿发给我的改革资料，我翻出来看，回想一下当时我看见的第一感觉，很恐怖，竟然要削减那么多人，现在看来，下手还比较轻。
感慨了一番，我做了一份表格以后给苏艺秋打电话。
苏艺秋已经睡觉，接到电话颇为之不耐烦：“三更半夜想干什么？”
我说道：“我需要帮助，你开电脑呗，我们电脑谈。”
苏艺秋不乐意：“几点钟？明天。”
“急事，我还在加班。”哀求的口吻了，没办法啊，我没经验，她有。
“你想干什么你先说说。”
“我要做一个真正的改革计划出来。”
苏艺秋瞬间精神了起来，破口大骂：“你有病吗？原来的改革计划只是一颗炸弹，不是真的要怎么改革。你还弄这个，改完如何？好起来以后和你有一毛钱直接关系？”
我说道：“和王一茜有直接关系，我现在和她坐一条船，从逻辑上面讲，就是和我有关系了。”
“那你找王一茜谈，别找我谈。”
“苏总监，这样啊，你妈这几天老找我聊天，问的事还比较多，你不管我，我一堆工作，我能力又不够，肯定没空顾及其它事。如果我一个不小心给你穿了帮，然后你麻烦我麻烦，大家都很麻烦，这不是你想看见的结果吧？”
“等着。”苏艺秋挂断了电话，她妥协了，嘿嘿。
十分钟后，苏艺秋上了电脑打开微信网页版。我们就在网上交流起来，我这边我要做的工作，我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一遍。我统计出来的资料，我给她发过去，让她看。她看了也特别吃惊，她原来都不知道工厂的人事编制如此臃肿，如此混乱。
打字聊，她认为聊不来那么多了，她直接给我打电话：“林毅夫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些资料王一茜看过没有？她知不知道厂里的人事编制这么坑？”
我说道：“她当然没看过，她不知道具体数据，就是猜。”
“那她很走运，如果你们尽力办这件事，能雷厉风行的搞定，所创造出来的利益足够股东们开怀大笑，那样她的地位很稳固，即便赵中城再想做掉她，那都不可能了。”
“别说废话，说点实在的，比如我该怎么做。”
“四个字：大刀阔虎。不用怕得罪人，改革就需要流血。你要清除的人你先想一想，这些人都怎么来的？是原来那些副厂长塞的，现在那些副厂长已经被搞走，这些人都没后台，起不来风浪。最主要问题是一个部门里面有不干事的人就肯定有干事的人，两拨人相互不爽，你去动任何一拨都不会缺乏支持。”
我一拍脑袋：“对哦，我就没想到这个，还是苏总监你鬼点子多。”
“切，用你吗吗？这件事你就放心去干，但要注意两点。第一，你不能总是削减开始，空余出来的资源要拿出一部份进行重新分配，这样支持声会更多。第二，你和王一茜谈好条件，既然让你干改革，过程中的大小事情就通通由你负责，你需要的帮手都由你自己挑。”
我疑惑的说道：“这第二，我不是很明白，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