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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直接离开医院，我先去了一趟饭堂找到利碧君，告诉她方依婷已经醒过来，人没事，我先走一步。方依婷如果有突然问题，我让她给她爸打电话，别烦我，我没空管。
利碧君觉得我很残忍吧，这不是她认识的我，无所谓，她智商那么低她想不到那么多。她爹更不会多想，毕竟下午的时候我真的打了方依婷巴掌，利通亲眼所见。如果说我和方依婷是演戏，除非打完一巴掌，我还和方依婷混的很好，否则他绝对不可能想到。
叫了一辆车，等了五分钟等到，我往市区方向走。然后我在半路一个公园下车，这是我和龙宝约的的见面地。龙宝两个小时前已经先到一步，他一直等我。
公园有健身区，他在健身区里面，坐双杠上，看见我来才连忙跳下地。这是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身材很大块，几乎是我的一点五倍。但他的动作，却很是轻盈，这让我想到了一个词：练家子。
我走到跟前，他对我点头哈腰：“林总你总算来了。”
我说道：“等的不耐烦了么？”
“不敢，就是太冷。”他紧了紧衣服，他穿的不多，里面一件保暖，外面一件不算厚的外套。
“你不会多穿衣服？”
“是是是。”他递给我香烟，“林总你抽根烟。”
“我自己有。”我拿出自己的香烟点一根，四周看看，挑了远处的一个小亭子走过去坐下来。龙宝跟着进来，坐在我隔壁，我对他说道，“你那几个兄弟怎么处理你知道了吧？”
龙宝连忙说道：“拘留七天，利通那边通知过我，说他会给补偿。林总你放心，这件事就目前的发展来看，处理的非常完美，利通没怀疑我。”
我弹了下烟灰注视着他。
这地方有路灯，但距离我们比较远，我们四周五六米范围很昏暗，我只能看见他的大概模样。这家伙浓眉大眼，看上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从谈吐方面讲，他无疑是个聪明人。和这种人说话，我不用拐弯抹角，我直话直说道：“你说你知道利通的很多事，都是什么事你给说说。”
龙宝毫不拖泥带水，张嘴就说道：“我那几个生产部的主管老乡之中，有一个和他关系特别好，他们车间生产的东西是厂里最贵的。据我所知，他们车间每个月都会固定生产一批次品，是故意做的次品，过不了质检。其实过不了没关系，可以重做，不会浪费太多原材料。但利通的处理方法是，不把这些东西返回处理部，而是扣起来再送出去，照样铺出去。市场上面没有发现，那是因为铺货方式的问题，一箱好的里面充一包次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我说道：“怎么充的啊？除非仓管和运输是利通一伙，否则不可能办到。”
龙宝说道：“他们不在厂里操作，而是在代理商那边操作。而且，是广州大区的代理商，深圳本区根本不知道。这些货最后代理商也尽可能发去比偏远地区，就更没可能被发现了。”
原来如此，他妈的利通真会玩！我说道：“那利通和广州大区的代理是有关系的对吧？”
“对，他们狼狈为奸。”
“一个月，他们用这种阴损招出多少货？”
“出多少货我不清楚，大概有多少钱我知道，似乎是六十万，利通能分到二十万左右。”龙宝牙痒痒的说，他肯定有分钱，但分的很少，只有这个原因，他才会产生这种情绪。
你妹啊，一个月二十万，一个副厂长比总部副总都要赚得多。如果单纯算这种每月的收入，不算股份，原来的赵中城都没那么多。
心里好气，虽然不是我的工厂，我不是老板，但你说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人，每年从厂里弄六七百万，这得多少钱？如果这钱给员工，哪怕给一半，福利都会好许多吧？
好吧，似乎我还是小员工的想法。
但我就是从小员工混起来，我没办法，我亦不想改变这种想法。
我咬牙切齿说道：“妈的这王八蛋就是蛀虫，该死。”
龙宝说道：“我一个月能分五千块，我需要做的工作是，每周六夜晚，西门那边出的车，直接放行，不上检。”
我说道：“还有别的吗？”
龙宝想了想才说道：“人员安排方面也是有问题，他安插了许多自己人，各部门都有要职，这些林总你应该已经知道。林总不知道的是，除了他带进来的人之外，各部门他都收买了不少人，而且一个个身居要职。可以这样说一句，如果他要闹起来，工厂肯定瘫痪，对付他，只能让他自己退。”
我说道：“你能保证逼他自己退他就不会闹？”
龙宝语塞。
我继续问：“你保安部有没有他的人？”
“有，去年有一拨三十人一起犯错，我找他商量处理，他通通解雇，压根不和我商量。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火，后来才知道他是有歹心。他找了一批补充回来，这些人是劳务派遣公司来的人，很听他的话。”说着给我一个苦笑，意思很明显，不怎么听他的话，甚至压根不听。
“你们保安部多少人？”我继续问。
“不包括我，总共九十八。”
二比一多点点，还不错，我觉得没那么惨：“原来的厂长的事你知道多少？”
龙宝哎了一声说道：“那就是和利通一伙的人，他什么都不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利通分他钱，分多少，不清楚。”
“现在还分吗？”
“不分了吧，龙宝都不想他走。”
“原来周兴尧呢？”
“周副厂长算是厂长之中比较好的。”
连正厂长都能控制，看来利通远比我预测的要厉害，至少比原来一号基地的王大山丁雄明日超和钱木德都厉害，他做成了他们都想做又做不成的事。而且他还更低调，你看我刚来，利碧君得罪了我，他帮自己女儿向我赔罪，那整个模样很是谦卑，很没有架子。
原来我觉得一号基地的丁雄，那是标准的笑脸虎，和这边的利通比起来，丁雄还真不算什么。
无耻之徒，昨天下午还敢跟我说，其实厂里蛮稳定。我现在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感情他是在说，我是不稳定的存在，我在会影响他的前途。
王八蛋，这次我不弄死他我都对不起自己。
我对龙宝说道：“龙宝，这次这件事在我这里就算过去了，但账我给你记着，你骗了我你跑不掉，我可以告诉警察当初是怎么回事，最后还得抓你，我也可以找别的理由抓你。然后，我对你的要求是，你以前分过的钱我不管，利通搞走，你没问题。我还可以把你推荐到别的部门当领导，我看出来了，你在保安部你是屈居，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龙宝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林总，我一定会为你马首是瞻。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懂，王七和我说过。”
我疑惑的问：“你认识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