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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诗曼的想象是错误的。
在她想来，左襄阳应该是个十分慈祥的中年人才对，可事实上，左襄阳见到三人后，一直摆着一张死人脸，而且这张脸棱角分明，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冷酷之感。
苏阳也不介意，他是来交涉的，恩，看病只是手段。
“苏医生和言助理？”左襄阳疑问道：“还有这位是？”
“她是樱吹，我妹妹。”苏阳笑道。
樱吹也不回话，眼睛看似是在看着前方，实际上，却空洞不已。
左襄阳当然不解，但如果同样是忍者看到，就会知道，樱吹实在警戒，是在防备四周。
就像猫咪倒了一个新环境，总会警惕不已。
苏阳就说不用管她，咱们做咱们的。
左襄阳这才把苏阳三人引导到一家餐厅，拍拍手，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来清海市，一定要尝尝这道夹沙牛肉，2000年的时候，在杭州举办的华夏杭州美食节上，青海市选送了三百多个具有高原风味品种的菜肴，金牌总数拿下了全国第一。”左襄阳介绍道。
今天他做东，对苏阳等人还算热情，可是语言实在生冷，加上一副公鸭嗓，任谁听了都不会舒服。
“这菜用鸡蛋把牛肉先裹后炸，炸出来的牛肉，就是通体金黄的夹沙牛肉。”左襄阳继续说道。
苏阳尴尬的点头，只顾往嘴里塞。
言诗曼也小口小口的吃着，甚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樱吹就比较激动了。
要说起东洋和华夏的美食，其实都出之一脉，可是东洋远远不如华夏这般地大物博，像这种做菜的方式，樱吹更是前所未见。
虽然脸上不表现出来，依旧一副冷淡的表情，但心里可把这小萝莉给幸福坏了。
自打和苏阳来华夏以来，她真的没少饱口福。
印象最深的，还是在清风门吃的那樱桃羹，素闻法国菜和意大利菜最为精致，可华夏菜真要精致起来，可也远不是那两个岛屿国家可以媲美的。
这盘夹沙牛肉，就这样在樱吹和苏阳的大快朵颐中，吃了个痛快。
全程左襄阳都在进行他难听的解说，要不是苏阳还要和他谈论圈山的问题，都想一走了之了。
好吃清海菜总能吃到，可身边有这么个人就太煞风景了。
“只要苏医生能救治好小女，多少薪酬我也愿意如数奉上。”左襄阳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苏阳也暂时放下筷子，正色起来。
“左大哥的招待我以后再谢，也不着急提报酬，我这有句话想问一下左大哥。”
“苏医生尽管问。”
“关于渔女山，你怎么看？”苏阳笑道。
说出“渔女山”三个字，左襄阳的脸色一阵变换，似是古怪又似是不满。
“苏医生，你为什么要问渔女山？据我所知，之前就是你们中医集团想和我们争这座山吧？”
左襄阳语气生冷，一点也不客气。
苏阳扯扯嘴角，看来飞机上那乘客说左襄阳就是凭运气走到现在，真是一点也不假，就是他这个不做生意的人也知道，客套场上说话要客气。
可左襄阳这副语气，完全就是质问别人。
当然，你不给好脸色，他苏阳也不是吃好饭的主。
当即就把脸垮了下来。
“怎么，我这么问让左董事为难了？”苏阳语气冷了下来，樱吹也放下了筷子。
抬起头来看左襄阳，眼神冷冰冰的，好不骇人。
左襄阳还要说话，他身边的助理忙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老板，咱们还需要他给小姐看病呢，天下医生虽多，但苏阳真的是医生中很厉害的人了。”
左襄阳跟他的助理瞪眼：“怎么，没有这小小的中医，我还找不到医生给她看病了？”
助理也头冒冷汗，他的这个老板，实在是个愣头青，也不知哪里来的好运气，但他对老板再不满意，也毕竟是老板的亲信，他总要想着公司才行。
便劝道：“别的医生不知道，但苏阳要是看不好，说不定小姐的病就真的看不好了。”
左襄阳这才双眼发直，面色古怪又憋屈的看着苏阳，说实话，苏阳真的不知道他在憋屈什么。
“渔女山有我的商机，我需要它。”左襄阳说道。
“什么商机？”苏阳忍不住问道。
言诗曼翻个白眼：“这能告诉你就不叫商机了。”
左襄阳却大方起来，神色十分骄傲：“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商机，但是我敢肯定，那里就是我下一步发财的敌方。”
言诗曼和苏阳忍不住瞪大了眼，他们都听出了左襄阳言语里的自信和骄傲，有些搞不明白他那里来的底气。
这时他身边的助理开口了。
“我们老板每次投资都是灵光一现，但每次投资都很正确，要不是老板天才一样的灵感，我们左氏集团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的水平。”
苏阳好奇的端详起左襄阳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神奇了，苏阳甚至升起了把这老家伙绑回中医集团的念头，到时候他就天天买彩票，也不用麻烦的经营公司了。
见苏阳惊讶，左襄阳也骄傲更甚，开口炫耀起这些年的成绩来。
说他第一笔金，就是圈地盖房，说起来和房地产是一个性质，结果政府规划，他的房子地价猛涨，一下让他盈利几千万。
后来谢银凝的股票大涨，当时谁都不看好这个小姑娘做的企业，只有他眼光独到，看出银凝企业的潜力，靠着股利和分红大赚一笔。
……
苏阳看着这厮的眼睛，除了无神，黑眼圈，还有肝脏问题，什么独到的眼光他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但是从左襄阳的这些话中，苏阳却听出了一丝味道。
“机遇。”
这十年是大发展的十年，而左襄阳做的这些“让他骄傲的事”，无不是抓住了一个个机遇，就好像有一只神仙的大手在推动着他。
“苏医生如果真能看好她的病——这山我就不跟你竞争了！”最后，左襄阳才咬牙说道，似乎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看来那渔女山对他来说，确实充满了吸引力。
苏阳拱手，尊敬是相互的，左襄阳敬他，他也就敬左襄阳，而左襄阳这种为了女儿可以放弃很大利益的气势，也让苏阳感动不已。
左襄阳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对左沫的重视，都体现在话语里了。
“左董爱女的神情我都看到了，在下一定尽全力治好贵女。”
两人一拍即合，苏阳现在只想快点治好那个左沫，圈山种药。
饭后，左襄阳带苏阳来到当地最豪华的酒店，当然，和渤海燕京等城市比，繁华程度也就一般，但价格却不菲到了一定程度，彰显着左氏集团的财大气粗。
送走左襄阳，言诗曼才有机会和苏阳谈论起来。
“察觉到不对劲了吗？”言诗曼说道。
“啥，有啥不对劲啊？”苏阳不解。
言诗曼翻个白眼，从解决倾阳润水中毒事件来看，苏阳的智商也不算低，怎么这次就跟傻子一样呢？
“左襄阳的成功太离奇，就像有命运推动一样。”言诗曼说道。
苏阳点点头：“这点我也早就察觉到了，可凡是都有可能，这种运气好也可能是天生的，之前我看过一个视频，一个人被雷劈了三次都没死，每次都颤悠悠站起来了，谁能说这不是奇迹呢？”
“这不是奇迹。”言诗曼说道，言辞肯定。
苏阳一愣，正要说话，言诗曼就又说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在他说起‘苏医生如果真能看好她的病，这山我就不跟你竞争了’这句话时，他只用简单的‘她’字。”
“这有啥不对吗？”苏阳挠挠头。
言诗曼叹口气，苏阳可能有时候智商低一点，但情商，大都是惨不忍睹的。
“正常来说，他第一次跟你提起左沫的时候，应该说‘我女儿’才对，可他只是简单说了句‘她’，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左襄阳在提起她的时候，眼神非但没有变化，反而愈发冰冷起来。”
苏阳大惊：“这你都能看出来？”
言诗曼点点头：“简单的气氛是能察觉到的。”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苏阳问道，有些头疼，这件事他还想简单的解决呢，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问秦经理，”言诗曼说道：“我在这方面也不擅长，当然，你也可以问问谢董事。”
“谢银凝？”
“对，左襄阳不是持有谢银凝的股份吗？她应该对左氏集团的事情有所了解。”言诗曼看苏阳一眼：“当然，前提你能让谢董帮忙，我觉得老板你祸害女人的能力，谢董应该会帮忙的。”
这话说的苏阳老脸一红：“我祸害什么女人了。”
言诗曼也不知哪根筋搭错，鬼使神差回了一句。
“我啊。”
苏阳惊慌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又迅速避开。
苏阳尴尬的挠头，说那我就先打个电话问问谢银凝好了。
言诗曼点点头，心情复杂，好像经历过清风门的比试，还有起死回生事件后，她对苏阳的感官就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