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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蜕变
喜欢吗？不，喜欢这个词语已经难以形容燕景瑞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她想，她是爱他的。很爱，很爱。
赵婉蓉看着夏凝裳的神色，一切已经明了，再多的话便也不用说了。
轻轻哀叹一声，赵婉蓉抚上夏凝裳那染黑了墨汁的脸，慈爱而又心疼的说道，“此路，你们两个怕是有得受苦了。”
夏凝裳将赵婉蓉的手紧紧攥在手中，神情坚定的对赵婉蓉说道，“姑姑，我爱他，他也爱我，这便足够了。即使前路荆棘满地，我与他也一定会携手共闯，什么都不能再将我们两个分开。”
赵婉蓉心中一阵酥麻，她看着长大的姑娘也到了该嫁人生子的时候了，只是……不知自己到时候是否还有命看见那一天。
夏凝裳看着赵婉蓉忧伤的神思，忍不住晃了晃她的肩膀，道：“姑姑，您能得正元皇帝一心宠爱，也是幸福的。”
赵婉蓉失笑，皇上的宠爱犹如一剂毒药，她不想喝也得喝下去。
“对了，今日你夜闯冷宫，到底所谓何事？”赵婉蓉转了话题，问道。
夏凝裳神色一肃，从暗袋中取出那把匕首，递给赵婉蓉，道，“姑姑，这是今日见到云王之时，他给我的。您看看，还记得它吗？”
赵婉蓉疑惑的接过匕首，仔细瞧了瞧，皱眉沉思。
其实，当日她昏睡的时间多过清醒的时候，这把匕首她只恍恍惚惚记得夏凝裳拿过，后来燕景瑞剜心头血的时候似乎也是用得这一把，至于后来……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再在何处，何时见过。
当下，她冲着夏凝裳摇了摇头，道：“这匕首我最后只见过恒王世子拿过，再那之后，便从未再见。”
听闻赵婉蓉的话，夏凝裳的心头惊了惊。
如果这匕首最后一次只出现在燕景瑞的手中，那么很有可能是燕景瑞将这匕首收在了他自己的身边。前世，在东胜之时，她亦曾造过这种形状的匕首，想来转世为燕景瑞的上官子逸应该也是知道的，若是这样，这把匕首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云王的手中？
夏凝裳心思沉沉，赵婉蓉怕她在冷宫呆得太久暴露行踪，也没留她多呆，两人又交谈半柱香的时间，便赶着夏凝裳回去了。
夏凝裳回到安定侯府之时，已经是三更天的时候。安定侯府内夜色深深，没有一处的灯火照明。
她回到溪风小苑，只有少荷还留在屋内，趴在烛火旁打盹，听见动静，抬头瞧见夏凝裳回来，立时迎了上去，只道：“小姐，此趟去宫里可还顺利？”
夏凝裳冲着紫蔷点了点头，又将匕首拿了出来交给少荷，道，“你安排人去大批量打造这种样子的匕首吧，虎狼每人配备一把。”
少荷接过匕首，点了点头，便躬身退下了。
夏凝裳转身将屋内的窗棂屋门关了个严实，又吹熄了烛火，盘腿坐在了床榻之上。
大燕朝堂的形势似乎颇为严峻，连着赵婉蓉身在后宫都被波及，她隐隐觉得情势云谲波诡，如今燕景瑞去闭关了，她亦是不能懈怠，如今这二阶玄灵之力大圆满的境界实在太过孱弱，她必须要奋发修炼才能以备后患。
好在，她本就是玄灵之力九阶大圆满的境界，身上又封印着泰和公主磅礴的灵力，要想迅速提升功力大抵只要费些时间便成，没有必须突破瓶颈才能晋升等级的尴尬。
夏凝裳闭了眼眸，将脑海里的一切杂念尽数摈除，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奇经八脉之中。要想完全将泰和公主的灵力释放出来，首先必须拓宽她的经脉，只有足够坚强宽阔的经脉，才能容得下九层大圆满境界的灵力冲击。
只是，原本依靠晋升拓宽经脉需要时间的累积，但夏凝裳却没有这个功夫去耗费，她只想迅速提升自己的等级，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强敌，至少……也应该有六阶大圆满的境界，那样对上云炎的时候，她才能有一敌的资本。
夏凝裳缓缓沉入心神，一点点的释放封印于丹田之中的灵力。灵力犹如涓涓细流缓缓蔓延，起初还只是细细的一小股，在经脉之中缓缓流逝，犹如春雨一般滋润着脆弱的经脉。待经脉已经适应灵力的缓缓冲击，夏凝裳又稍稍加大了灵力的释放程度，比之更加醇厚的灵力一泻而出，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滚滚翻涌着。
疼痛开始在经脉之中蔓延，起初只是一丝丝的犹如蚂蚁啃噬般轻微的疼痛，随着灵力的不断涌入，经脉之中渐渐涌起一股被电流击中的酥麻，紧接着便是被大火焚烧的火辣辣的焦灼，夏凝裳疼的闷哼一声，却仍是咬紧牙关坚持着。
毕竟，此时的这些痛与当时她承受泰和公主的传承灌顶之时的疼痛比较起来，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东方泛出了鱼肚白，随着“啵啵啵”接连几声犹如气球被刺破发出的声音响起，夏凝裳这才微微颤了颤眼眸，睁开了眼睛。
一个晚上连着升了三阶，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五阶玄灵之力与六阶之间又是一个分水岭，夏凝裳觉得还是不要太过急功近利来得好，毕竟眼下她不是蓝釉，却是夏凝裳。升级过快，指不定留下些隐患，她宁愿多花上几日巩固下境界。
低头，闻了闻身上传来的奇怪味道，夏凝裳有些囧，按理说来，她在接受了泰和公主的传承之时已经脱胎换骨了一回，可此时睁眼再瞧自己，身上竟是积了一层厚厚的泥垢……这些泥垢是身体里的污秽之物，随着她身体受到灵力的洗涤而被排出了体外，可是她竟是没想到，自己如今的这具身子竟然会排出那么多的污垢来……
层层叠叠，厚厚的一层，仿若自己刚从泥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简直不忍直视，连着身上阵阵散发的恶臭都让她自己闻之欲呕。看来，这具身子之前受了太多的浊气了。
夏凝裳哀叹一声，从屋内出来，此时天光渐亮，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小丫鬟在溪风小苑内忙碌，赵妈妈与自己的那四个丫鬟却是一个都不见。
夏凝裳随便指了个小丫鬟，吩咐她备水沐浴之后转身又回了屋。
桌上静悄悄的放着那把古朴的古琴，夏凝裳缓缓伸手抚上。此时的她已经是玄灵之力五阶圆满，再次抚上那把琴的时候，隐约感觉到古琴发出一阵嗡鸣之声，虽然微弱，却还是被夏凝裳敏感的捕捉到了那一丝的颤栗。
夏凝裳沉下心静静感受，只觉得古琴的嗡鸣之声犹如天籁之音，让她的神魂一阵酥麻，犹如洋溢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小丫鬟送水到净房，看见的便是夏凝裳闭着眼眸一脸享受的样子。那小丫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她冲着夏凝裳喊道：“小姐，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可以去洗了。”
夏凝裳被小丫鬟的声音惊醒，这才收了扶着古琴的手，冲着小丫鬟点了点头。
小丫鬟又道，“小姐，我伺候您沐浴？”
夏凝裳原本是不喜沐浴的时候有旁人伺候的，只是今日这一遭，身上到处都积攒着厚厚的污垢，背后更是堆积了许多，她要想洗干净实在不便。想了想，夏凝裳还是同意了小丫鬟的提议，对她说道，“你且伺候着吧。”
小丫鬟躬身应喏，面上虽然神情平静，但乌溜溜的一双眼却是溢着一股笑意。
夏凝裳看在眼里，只当是她自己平时太过疏离除了青梅、少荷、紫蔷与胭脂以外的小丫鬟，当下难得让她们有了近身伺候的机会，便让她们生出了欢喜之心，于是对于小丫鬟的异样也并不在意。
净房内，热气蒸腾，雾蒙蒙的。夏凝裳一脚踏入足以装下三四个她的大木桶。适宜的水温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浑身的肌肉都得到了舒缓。
背后，小丫鬟拿了皂角很是乖巧得用力磋磨着，“小姐，您背后的污渍有点难擦，我可以擦重一点吗？”
那小丫鬟问道。
夏凝裳抿嘴轻笑了声，道：“你这丫头倒是个小心的，难擦自然是要手重，怎么？这是怕伺候不好小姐挨罚？小姐我在你的眼里难道是这般的不近人情？”
小丫鬟得了夏凝裳的话，微微抿嘴笑了一声，“小姐平时都不怎么和我们这些小丫鬟说话，难得有伺候小姐的机会，婢子自然要好好伺候着的。”
说着话，小丫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果真一下重过一下，在夏凝裳的背上磋磨起来。
夏凝裳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一阵疼痛，心道小丫头看着娇俏俏的一个人儿，怎么真当下起狠劲来那么大的力气？
虽然背上疼痛，夏凝裳却还是没有阻止小丫鬟的动作。她闭了眼眸，趴在木桶上不觉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凝裳只觉得背后突然一阵刺痛，那刺痛与方才小丫鬟替她搓背的疼痛感不同，那种疼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钻破了她的皮肤。
夏凝裳心头一惊，迅速反应，一掌轰向身后的小丫鬟，一手迅速抓起一旁的浴巾裹在了身上。
“你是何人？”夏凝裳站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她强撑着一口气，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