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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这些还不够？那我再去给你收集一些资料？”
“严锐司你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断？”严兽眼角狠狠地抽搐，若小鬼不是自己生的，给这种东西，早被一脚踹飞了，怎么可能还好好地呆在这里。
“哪里乱七八糟了，我这不是替爸爸分忧解愁么？”严锐司委屈不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严兽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哪里还气得起来。
他跟一个明明懂得不多，却成天爱装大人的小鬼计较个什么劲？
无声地叹了口气，决定算了。
“晚饭吃了没有。”
“没有呢，爸爸。小姑婆出了事，我担心得坐立难安的，哪里还有胃口？”严锐司摸着自己瘪瘪的小肚子，上前一步，小肉手搭着自家爸爸的腿，“爸爸，小姑婆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
“太好了！”严锐司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戳了戳自家爸爸的腿，脸红红的，“爸爸，我有点饿了。”
严兽转头，看了睡得不省人事的唐心一眼，一把捞起了儿子，“走吧，下楼我给你弄点吃的。”
“谢谢爸爸。”他今年都四岁，马上要五岁了，还是第一次见爸爸单独下厨，说要给自己弄东西吃呢。严锐司抱着自家爸爸的脖子笑处眼睛都快没了。
自家爸爸难得有这么“人性化、勤劳、体贴”的一面，严锐司自然不可能当个甩手掌柜，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吃饭。
小家伙主动提出，要帮忙洗菜。
严兽看儿子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一脸真诚的模样，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接了盆热水，给安排了一个清洗萝卜的简单任务。
严兽刚查了下网上的资料，说是孕妇喝汤有好处，准备给唐心炖个萝卜排骨烫。
从小就锦衣玉食，不需要为家务操心的严兽厨艺那是七窃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唯一会做的两三样菜，还是之前差点把厨房拆掉才学会的。
而萝卜排骨汤，就是那次勉强学会的几个菜里的其中一个。
严锐司一听是要专门做给唐心吃的，洗得更来劲了。
胖胖的小肉手在白萝卜上来回地搓，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的。
洗着洗着，小家伙忽然想起了一个在脑中盘旋了许久一直没有答应的问题，仰头问有些手忙脚乱的自家爸爸，“爸爸，怀孕是什么意思啊？”
严兽手上的动作微顿，这才想起儿子从小就跟着自己，虽然思想和行为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一些，但这些年因为自己拒绝跟任何女人来往，儿子接触最多的女性就是安妮，在国外的时候负责照顾父子俩饮食起居的五十岁白人妇女。
安妮不可能无缘无故跟小鬼这方面的，所以小鬼才会连怀孕都不知道是什么，自己在脑子里一路绝尘地胡思乱想，认为他“那方面”有问题，搞了一堆小广告标题塞给自己。
无奈一叹，严兽放下手中的东西，擦干净手，搬了个凳子在儿子的对面坐下。
人高马大的严兽坐在儿子专属的小凳子上，显得有点滑稽，但这丝毫不影响父子之间严肃的谈话气氛。
严锐司一看自家爸爸这架式，就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下意识挺了挺小腰杆。
严兽看着儿子认真严肃的样子，不禁莞尔，轻拍了下他的脑袋，“怀孕就是你的唐唐肚子里有宝宝，你很快就会有弟弟或妹妹了。”
“唐唐肚子里怎么会有宝宝啊？她吃进去的吗？”严锐司皱眉，想不通唐心的肚子里怎么会有宝宝，难不成是像他平时吃包子一样吃进去的吗？
“不是，爸爸放进去的。”
“爸爸放进去的？”严锐司本来就听不懂，自家爸爸这么一说，不但没有明白，还更疑惑了。
跟一个四岁多的小鬼解释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实在不轻松，严兽想了想，从网上找了适合儿童的教材，照着图给儿子讲解。
严锐司听得一知半解，像是懂了，又像是不懂，但大致的过程算是记住了。
“爸爸，所以唐唐有宝宝，是因为你压在她身上，这样又那样对吗？”
“……嗯，大概是这个过程。”严兽点头，“怀孕的人比较脆弱，你以后别动不动往她身上扑，知道了？”
“知道了爸爸。”严锐司郑重地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事，白了脸，哧溜一声从椅子上弹站起来，冲过去抱住严兽的胳膊，声音颤抖，“爸爸……男……男……是不是男生压了女生就会怀孕啊？”
“也不是百分之百，但是这么一个过程。”
“上次我不小心把依依绊倒了，然后不小心压在了她身上！爸爸怎么办？依依要敢不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你要当爷爷了！”小家伙惊恐万分道。
“……”严兽眼角微微地抽搐了几下，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儿子的脑回路，明明图片教材都画得那么清楚了，他居然还能想歪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不过这也证明了，小鬼智商再高，也终究只是个孩子，平时表现得再成熟，说话也鬼灵精怪的，但该不懂的意思，他还是不懂。
“你们脱衣服了？”
“没有啊，就是不小心摔在一起了。”严锐司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那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严兽没好气，“毛都没长齐还想让人怀孕！”
“对哦，图上说要脱光光，还要这样那样才行，我跟依依只是摔到一起，什么事也没做，不会有小宝宝的。太好了，我可以不用过早地担负起家庭的责任了。”小家伙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安心地坐回去继续洗萝卜了。
严兽看儿子不再好奇地问东问西，松了口气，起身继续忙碌。
……
唐心闻到食物的香气醒过来，洗漱过后下楼，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严兽正在切萝卜，小家伙垫着小凳子站在一旁，时不时地帮忙递一下东西。
唐心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想到这样的情形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了，瞬间红了眼眶。
不想被父子两发现异常，她连忙深吸口气，将涌上心头的涩意和沉重咽回去，抹了抹眼眶，上前两步，“好香。”
“唐唐！”
“醒了？”
父子俩同时回过头来，异口同声。
唐心点头，走过去挨着严兽站，同时伸手揉了揉严锐司软软的头发，才开口问，“煮什么？”
“萝卜排骨汤！萝卜是我洗的哦！”严锐司邀功地开口。
“锐司真厉害。”唐心弯下腰去，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
“有爸爸了还亲我，有没有点矜持了？”严锐司被亲得满脸通红，嘴上哼哼唧唧地嫌弃，嘴角却不可错认地弯了上去，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不饶人，“爸爸，再不管管你的女人，她就真的要爬墙了。哼哼，你要爬墙，也要看我接不接受呢！不能跟你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呆在一想了，会被传染花心病的。”
小家伙说着，一骨碌从凳子上下去，“嫌弃”地瞪了唐心一眼，“咚咚咚……”跑客厅去看动画片，顺便给唐依依打电话，通知唐依依，他们要当哥哥和姐姐这个消息。
……
上官家。
正在吃晚餐的唐依依看到熟悉的手机号码，想起了严锐司之前打给自己的两个电话，小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东西不合依依的胃口吗？”原菲语见小丫头突然放下筷子，拿着手机唉声叹气，关心地询问。
“不是的菲语阿姨。”唐依依摇头，把不断震动的手机给原菲语看，“就是啊……菲语阿姨，锐司哥哥最近经常给我打电话，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私奔啦……搞大肚子啦……我120打过了，精神病院也打过了，锐司哥哥的病情好像一直都没好……菲语阿姨怎么办啊？锐司哥哥会不会病得越来越严重啊？妈妈说，一个男孩子天天缠着一个女孩子，就是骚，达拉斯菲语阿姨，我要不要报警啊，报警锐司哥哥会被抓走的吧？”
唐依依紧紧地蹙着眉，遭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难题和选择。
原菲语：“……”
……
这边。
唐心看了眼趴在沙发上，晃着两条小短腿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了小家伙一眼，轻悄地去把门关上，然后靠到严兽的背后，抱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