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干扰心智

柳芽煎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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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为什么不射箭?”侍中质问弓箭手。

    弓箭手是一个半大小伙子,他迷迷糊糊地嘟囔:“我为什么要射箭?”

    原来,这些村民跟过来不是为了杀异兽,是为了看异兽呀!

    “呸,”侍中道:“怪不得这么多人跟上山,原来是被这鬼东西迷住了!”

    芍小眉看村人们都不太清醒,担心他们遇危险,就劝人们下山。

    有几个人竟然死活不愿意离开,芍小眉劝说了好久,赏了银子,才把他们劝走。

    “我觉得这母异兽很危险,”商柯说:“它会干扰人的心智。”

    芍小眉点点头,她说:“我是女人,母异兽对我的干扰最小,因此最好由我杀死它。”

    “为什么要杀死它?”侍郎问。

    听到侍郎的话,芍小眉的心更沉了。村人没有法力,被异兽干扰心智还正常,可侍郎是有法力基础的,他也被迷惑,说明这母异兽身上的魔力很强,很难对付。

    因为侍郎还不太清醒,芍小眉建议大家下山。反正已经见过母异兽了,再次找到它应该容易很多。

    第二天,芍小眉从马车中醒来。

    她捶捶自己酸痛的腰,抱怨几句。夜里在马车上睡觉真不舒服,躺都躺不直。附近村的人家都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住,可是商柯不同意,他怕遭人暗算。

    虽是早晨,天空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商柯呢?”芍小眉问侍中。

    “上山了,去寻找母异兽。”

    “大早晨的,他怎么一个人去了?”芍小眉皱眉。

    “已经快到中午啦。”侍中回答,“是大人起晚了。”

    芍小眉尴尬地笑笑,她一直有阴天睡懒觉的习惯。

    商柯下午才回来。那时已经开始下雨了,雨水滴滴嗒嗒,淋湿他的袍子。

    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他发现那只母异兽跑进一个山洞。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上山!”芍小眉不顾外面雨下得正大,就要往外跑。

    “你听我说完,”商柯无奈,把芍小眉拉回来,“那山洞口有扇石门,母异兽刚跑进去,石门就关了。”

    商柯的话像一盆冷水,把芍小眉的兴致全浇灭了。

    这事情越来越离奇了。石门肯定是有人故意建造的,可那个人是谁?和这些异兽有什么关系?

    等到未时,雨停了。芍小眉一行人踩着泥巴上山。雨后的地面滑腻腻的,长出些青苔,很难走。

    “山洞在哪儿?”芍小眉问,她走得腿都酸了。

    “看见那条小溪了吗?”商柯问。

    “嗯。”

    “我们现在顺着小溪走。”

    走了一会儿,芍小眉突然停下,说:“不对!”

    “看这溪水,它是从低处往高处流的!”芍小眉说:“这不合常理。”

    大家都弯下腰,俯身观察溪水。的确,这条小溪里的水从山下往山顶上流淌。这是一个新发现,但大家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更紧张了。

    芍小眉悄悄取下发间的玉蝶步摇,捏在手心,以防意外。

    溪水的尽头,是一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有鱼儿在水中嬉戏。

    湖泊旁,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是浓绿色的,树的影子映在湖水中,也是浓绿色的。

    商柯领着他们穿过树林。

    “这就是那个山洞。”他说。

    山洞口有很多爬山虎,很隐蔽,若不是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洞口的石门闭得紧紧的。

    他们在洞口站了一会儿,一无所获,这时天又阴了,狂风卷着雨点打在人身上。

    他们只好下山。

    刚下山,就遇见几个骑马穿黑衣的人,原来是官府的人,他们来找芍小眉。

    姜太后薨逝了。

    “我回皇宫干什么!”芍小眉烦恼地说:“回去戴孝帽子?她恨不得害死我,我还得假心假意地为她哭?”

    “这是规矩,”商柯说:“你守了规矩,大家才会认可你。”

    “规矩?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芍小眉叫道:“她作为太后整天想些歪心思害我,她守规矩了没有?商柯,我和她是仇人,是仇人你知道吗?现在她死了,我去奔丧,就是黄鼠狼哭鸡——假伤心,我才不做这种事!”

    “你如果不去,就是给芍牧北留了一个打击你的机会,”商柯温和地说:“我知道你恨太后,但你已经大了,你该收住你的性子,冷静地做事。”

    “我冷静地跟你讲啊,”芍小眉压抑心中的火气,说:“我不去,芍牧北和死去的太后都开心;我要是去了呢,说不定会把芍牧北的鼻子气歪,让姜太后的灵魂气得投不了胎!”

    商柯被芍小眉的话逗笑了,他说:“如果这样,你更应该去了。”

    “我要留在这里,”芍小眉固执地说:“一整个村庄的人都被异兽围困,他们等待着安民司的救援,我作为尚书,现在轻易离开,村民的感情会受伤的。再说,我们刚才发现了山洞,也许很快就能抓住母异兽了,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这里。”

    “你的安民司尚书的职位是谁给的?”

    “呃芍牧北。”

    “他能够给你职位,也就能够剥夺你的职位。”商柯说:“你要明白,你是一国公主,你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多了权利,更多了义务。你必须学会做你不喜欢做的事。”

    芍小眉沉默了。

    雨越下越大,雨水击在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雨水本是天上的仙子,干干净净地从空中下落,落到地面,却不得不和泥沙污秽为伍。

    “我去。”她说。

    在离开之前,芍小眉给众人安排了任务。商柯负责查找古书上制服异兽的方法,侍中研究山洞旁的地形,侍郎则想办法把粮油运进被困村庄。这可愁坏了侍郎,他本打算让人从高处往村里扔粮食,然而一袋高梁米扔下去,能把村里的茅草屋顶砸破。

    路上,芍小眉从官人那打听到,皇帝因为太后的死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芍小眉不大信,她了解的二哥从来只考虑他自己,自私至极。绝食不像他会做的事。

    一进了皇城,芍小眉立刻感觉这里的气氛和以往不同。街上很安静,很冷清。往常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轿子不见了,推着小板车吆喝的小贩不见了,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路沿快步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