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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柠把脑海里那些记忆慢慢消融了之后，这才看向了还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韩澈天，楚柠心里仍旧有个困惑，直接就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韩澈天看楚柠已经比刚才要冷静了很多，这才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认真的看着楚柠：“我是来看看你的情况。”
楚柠看着病房，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病号服，慢慢的再次问出心里的一个疑惑：“我记得我应该是被人钉在箱子里快要烧死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如果按照韩澈天以前的脾气，韩澈天真的会说一些谎言，光大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是想想她失踪的这些天，自己一点儿忙也没帮上，而且，据说黎秋明为了救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韩澈天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开口道：“据我所知，是黎秋明救了你。”
“那他人呢？”楚柠有些着急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他去哪里了，他这个人，救了你也没跟我打招呼，害我多担心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那天我凑巧来医院守株待兔，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经安全了。”韩澈天想想黎秋明那个小心眼的样子，就不舒服，明明知道自己会担心，竟然都不主动通知自己，想到这里，韩澈天又忍不住坏心的给楚柠添了一道堵：“我还以为在你醒来之前，他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呢。”
韩澈天的话让楚柠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楚柠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趴在旁边休息也好，起码自己也能知道，他在守着自己。
心头稍稍失落，但是楚柠又乐观的想到，在接到那样的挑唆电话之后，他还能想到救自己，还能在自己差点丧命的时候及时救了自己，就凭这份恩情，自己又有什么不能谅解的呢？
对于生病的自己而言，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确实重要，可是，他却不仅仅有自己，还有他身后的那一堆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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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释然之后，楚柠想起心里的另外一个疑惑：“我弟弟和妈妈呢？”
“就在隔壁，你别担心，你弟弟的病情这几天很稳定。”韩澈天解释道。
楚柠迟疑了一下，拜托韩澈天道：“你能不能去我弟弟的病房把我妈喊过来，我有事想问她。”
韩澈天很好说话的点点头：“我这就去。”
“我和我妈聊天的时候，你能不能代为照顾一下我弟弟？我怕我弟弟那边离了人不行。”楚柠进一步拜托道。
韩澈天其实不是那种心很细的人，也不是很会照顾人，但是，虽然不会照顾人，看着病人还是可以的，韩澈天再度点点头，离开了楚柠的病房。
韩澈天去了隔壁，推门进去，楚天因为病情的折磨，面容有些憔悴，楚妈妈正在拿着湿毛巾，简单的帮楚天擦洗着头发。
“阿姨，楚柠醒了，让您过去一趟。”韩澈天开口道。
“我姐醒了？”楚天眼前一亮，挣扎着就要起身：“我也去。”
楚妈妈赶忙把楚天按在床上：“你还挂着针呢，去哪里？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楚妈妈说完，赶忙把毛巾放在了水盆里，拿干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去隔壁的病房了。
走到楚柠病房前，楚妈妈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而是迟疑了一下，以前楚柠健健康康的时候，楚妈妈确实就是觉得楚柠欠自己的，所以对她温柔不起来，但是这一次，差点儿失去女儿，楚妈妈心里也是有些慌的。
想要换一副和颜悦色一些的表情，可是，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对她和颜悦色过，楚妈妈的表情在脸上拧巴了许久，竟然就是做不到面对楚天时的那种慈爱。
楚妈妈也没办法，只能用以往那种楚柠欠了自己几十万的表情，走了进去，态度淡淡的开口：“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楚柠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母亲，轻声开口：“妈。”
楚妈妈嗯了一声，总觉得楚柠的这句‘妈’和以前都不太一样了：“是不是还是难受？恶心吗？想吐吗？我帮你拿垃圾桶？”
楚柠摇摇头，眼眶湿润：“妈，谢谢你养育我这十八年的时间。”
楚妈妈一愣，错愕的看着楚柠，强撑着坚定的面容开口：“十八年？我养了你二十六年了，你是不是吓傻了？”
楚柠摇摇头，眼泪滑下：“妈，我都想起来了，我不是你生的，我不是你女儿。”
“你想起来了？！”楚妈妈震惊的看着楚柠，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八岁之前的记忆……我是跟外公外婆长大的……”楚柠伸手，摸摸自己现在的脸蛋，感怀的开口：“我也记起，我以前不是长这个样子的，我应该是毁容了的，是你和爸爸给了我第二张脸……”
楚柠说的如此具体，楚妈妈从震惊变成沉默，看来，她是真的想起来了。楚妈妈默默的坐到床边：“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你以后，想怎么办？离开楚家，丢下我们之后去过你想过得生活吗？”
楚柠不姓楚，楚家的一切压力不用她背负，既然她想起来了，她就算想走，谁也拦不住，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以血缘关系束缚她的，现在，她既然想起来了，自己大概也留不住她了。
“妈，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楚柠强撑着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当初外公外婆收养了我，为什么不让我称呼他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么疼我，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他们姓？”
楚妈妈没想到，楚柠竟然会注意这些细节，楚妈妈的视线不由得微瞥，含糊不清的开口：“称呼什么，不就是一个称呼，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为什么我小时候会喊你阿姨？喊爸爸姨夫？被收养的孩子，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啊？”楚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但是楚柠总觉得，这个称呼上，似乎就是存在着什么问题。
“我都说了，这就是一个称呼，没什么特别的。”楚妈妈的声音突然严厉了很多，不愿意和楚柠多说什么，楚妈妈站起身：“我看你也没什么大问题，那我就回去看着你弟弟了。”
“妈……”楚柠喊住自己的母亲：“我已经长大了，有知情权了，就算您不说，爸爸也知道这件事，爸爸那个人撒谎都撒不圆，我诈几次就能诈出来，我之所以没有直接问爸爸，就是想从您嘴里知道答案。妈，你就告诉我吧。为什么这些年，您明明那么讨厌我，却还是把我养大了。为什么您要花钱帮我整容？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你非得养大我不可？我不相信仅仅是为了将来长大让我赚钱这么简单的理由。”
楚妈妈想要逃跑的脚步一顿，面上尽是犹豫不定，楚柠长大了，她想知道什么，确实能查得出来，自己就算瞒着也瞒不了多久了，楚妈妈迟疑了一下，转过身看向楚柠：“我讨厌你，是因为你外公外婆都因为你去世了。我之所以养大你，是因为……因为……”
楚柠紧张的看着楚妈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因为你是我妹妹的孩子。我是你大姨，你外公外婆，就是你亲外公外婆……”